第23章

术家严重的名画，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乱七八糟的颜色块拼合而成的。

    两人很快逛了一圈，在一层的某个展厅居然还看到了他们本国的国画。崔寅停在了角落的两幅画前，其中一幅是看山图，一幅是垂钓图，前一幅的视野很开阔，山体在水的另一边，寥寥几笔勾勒而成；第二幅说是垂钓图，渔夫却在柳树下酣睡。

    两幅不同的画，却同样显得意境开阔，虚空宁静。那个下午崔寅没再去别的地方逛了，在那两幅画前面站了一两个小时。

    离开画馆的时候，天色还不算晚，两人沿着路，慢慢走。

    距离画馆不远的地方有个公园，公园里的人比画馆里的人多，公园的那头有个购物中心。

    他们两人走到了公园里，天上居然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儿。崔寅仰着脸，看着天空哈了口气。

    “言哥，冷吗？”崔寅抓住了崔言格的手，他的手挺凉的，他握着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崔言格在他的口袋里和他十指相扣。

    路边有人在叫卖棉花糖，崔寅歪着头看了眼。崔言格没说话，走的方向却是朝那卖棉花糖的小老头那儿去了。

    “拿个大的！”崔寅眯着眼睛，对小老头笑着说，“要五颜六色的！”

    崔言格把人领过来吃棉花糖，还要笑话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吃那玩意儿。

    崔寅冻红了耳朵和鼻尖，心情很好，装听不到。

    两个大男人围着个棉花糖摊子等人卷棉花糖的时候，一个小女娃捧着束火红的玫瑰走了过来，把玫瑰交到崔寅的手里。

    崔寅愣了。小女孩指着那边坐在露天咖啡桌前的一个y国女人，说，是那个姐姐送给你的，花里面有张卡片，写了姐姐的电话号码。

    y国的人普遍比较开放还很浪漫。那女人见他们两看向她，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崔寅手中的玫瑰，又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这摆明了是看上他了，他要是喜欢，今儿晚上能来一段异国他乡的浪漫邂逅。

    崔寅笑着双手合十做了个谢谢的姿势，然后把和崔言格十指相扣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比划了几下，旁边这位男士是他的恋人。

    那女人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言哥，你要来一口吗？”崔寅拿到了棉花糖，嘴上问着，眼睛和嘴巴却都没有离开它，一口口咬着，舌头一碰到它融化开了，又甜又好玩。

    “不吃。”崔言格说，他现在跟他五岁的时候一个样。

    崔言格很小的时候和程家有来往，去他家一般是和他父亲去的，或者偶尔他会单独去找他哥哥程频羽玩。

    那会子程良羽的妹妹程馨羽还没生，他向来是那种很羞怯不说话的性子，一见着崔言格躲，有什么话要说也是拉着他哥哥的袖子，在他哥哥耳边悄悄地说，说完了又躲到他哥哥身后去了。

    程频羽对这个弟弟宠得不得了，四五岁了，出去玩全程都是抱着走的。

    见着路边有卖棉花糖的，程良羽伸着小手想吃，程频羽不给，说会长蛀牙。

    “好哥哥，”程良羽的小手捧着他哥哥的脸，“巴咂”在他哥脸上留个带口水的嘴印。

    崔言格在边上看着好笑，又莫名想要个这样的弟弟，他躲着所有人，但是只依赖他，只对他撒娇。

    后来，再出去玩，崔言格趁他哥不在，拿棉花糖逗他。

    程良羽又怕又羞又想要，最后还是咬着指头不说话，巴巴地望着。

    崔言格问他，“是我好看，还是你哥哥好看？”

    “格……格……好看。”程良羽如愿拿到了棉花糖，他哥哥一出现，又躲到他哥哥屁股后面去了。

    “等我，”崔寅说，“我吃完这个还要一个。”

    崔言格笑捏了下他的鼻子。

    “先生，先生。”棉花糖摊子旁边一个给人画人物像的小姑娘叫住了他们，问他们要不要画一幅。

    小姑娘大概还是学生，画得人物肖像还不错。

    崔言格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叠钞票，在女孩惊讶的目光中将钱放在了一旁，他说，“给你半分钟的时间，记住你看到的画面，能画出来，这钱是你的。”

    说完，在那个飘雪的下午，在那亮起了昏黄路灯的傍晚，在那热闹的公园，在那只剩下他们的世界，崔言格吻住了崔寅的唇。(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