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滚,祥云嗖的赶至再一次将她稳稳的接了住。
弓月驾着祥云逃也似的飞远了,双目如刀的瞪向那抹越来越远的身影,恨声道:“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迟霖,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天天夜夜年年相亲永不停……”
她这边趴在祥云上恶毒诅咒,诅咒完了就回头疾速逃跑,这么一扭头的功夫,完全不知道自己与他人的祥云险险擦过,差点来了个对撞。
那边被她给一噌而过的祥云上,一身形高瘦墨发袭地如画卷一般的绽白长衫上仙,不知是惊了还是震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很快就飞远不见踪影的弓月。
“真是九重天的悲剧,如今的仙界,这些做神仙的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他惊叹着,神色很是不满的默念了个仙诀,轻而稳的无声划过,话音落下之时,已在迟霖数步之外,足尖点地。
这人这般悠然,脚步似海上花,风过划浪。
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着周身,素白的长袍越发衬的他一身仙骨,长袍迎风鼓荡,这般飘逸而落,足尖都似要生出莲花来。
足尖的波晕渐渐散了,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迟霖的身上。
他的声音轻而淡,淡而远:“我听她在祥云上诅咒你诅咒的好生厉害,你却半分怒意都无,怎么你迟霖也有怕一个小丫头的一天?”
迟霖看到他似乎却没什么好气,竟是白了他一眼,道:“本仙君一向慈悲,若是慈悲便被你理解是‘惧’,那真要到佛祖面前阿弥陀佛了。”
男子听罢抿唇一笑,不再争辩,看着弓月离去的方向,喃喃地道:“真是不出天门不知道,一出就要吓一跳,现今做神仙的,可真是好做。”
迟霖听罢这才拿眼神上下古怪的打量着他:“我说栾之,你闭关百年,没听谁说你要出关来着,今儿可莫不是专程来瞧看我的?”
他这话一问出口,栾之却是讪讪一笑,手指轻轻一绕,祥云驰来轻稳的垫于他足下,等到他开口的时候,仙身已飘去数里之外。
“你种茶都种出魔疯了……”
迟霖却像是并没有听进去似的,面上没有任何气恼之相,但是却是站在原地,有些纳闷的看着栾之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半晌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头那么一望——
迟霖的脸抽了抽。
果不其然,栾之帝座绝不会白白的现真身一次,这数十里茶林的茶尖,就这么没了。而迟霖,看了看茶林,又看了看弓月远去的方向,眉心微凝。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竟让当年风华绝代的弓月实力大降,整个人都变得懵懵懂懂,并且再也不思进取?
……
凤琴山算是弓月的相亲盛地了。
弓月命好,世人清心寡欲修上百年也不见得能修成个散仙,她一出世就是天族,生来神胎,比仙还要高上些段位,但却要命的什么都不太会,又什么都会上一点,生在殷墟玄苍之地,族王与王后也就她这么一个后人,用她娘亲的话就是——
“懒散些就懒散些,别的都是虚的,但是你十三万岁都解决不了你的终身大事,实在让我这个做娘亲的,都看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