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我不杀你

    “真不愧是怪物啊！”“说到底还不是靠那个怪物的力量。”“这么努力就不怕发疯吗？有点怪物的自觉啊。”“猫妖！”“该死的猫妖！”“猫妖！”“猫妖！”“猫妖！”……

    九岁那年，为了证明自己而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的柚木门，第一次戴上云忍护额的时候，却听到了这样的话。

    带着护额的感觉好难受，难受得她想哭。

    她没有哭，没人在乎她的泪水，就像没人注意过她的努力。

    她只是沉默地穿过人群，在人们厌恶的目光中昂首挺胸，骄傲得近乎目中无人。

    她看不到人，明明有很多人站在周围，柚木门眼中却只有挥舞着名为话语的尖刀的怪物。

    这些怪物肢体扭曲，手握无形利刃，不断刺穿柚木门遍体鳞伤的心脏，鲜血溅在它们脸上，却无法改变它们冰冷的目光。

    那目光中有仇恨，有厌恶，有蔑视。

    唯独没有她期待的认同。

    那是她应得的认同，她打败了同年级所有的同学，无论是实战还是笔试，她的成绩都遥遥领先。

    那是她应得的！

    她为之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还是得不到。

    为什么？！

    难道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事吗？

    人柱力，尾兽，二尾……

    随着奇拉比的出现，曾经的禁语重新出现在人们口中，让柚木门了解到了一直以来所有的一切的根源。

    那些恶意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她体内的尾兽。

    她不曾做错什么，她就像是装着毒药的瓶子，人们恐惧毒药，连着瓶子也一起讨厌。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到头来，就连仇恨都是别人顺带给她的。

    她看不到能够被称作人的人，被称作人的人也从来不曾把她当然看待。

    她唯一的价值就是一个战略性武器的容器。

    所谓容器，就是应该藏在角落里，没用的时候最后能够完全消失，连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

    那时的她，就像是如今的阿尔法。

    柚木门终于知道了，阿尔法平静的声音中刻骨铭心的忧伤，到底是从何而来。

    不知道是否是命运的玩笑，带给柚木门希望的人，却带给阿尔法深切的绝望。

    而阿尔法，此刻就在柚木门面前。

    “我明白你的感受。”柚木门缓缓道，看到阿尔法，她就像看到很久以前的自己。

    “你是想说感同身受？”用平静的语调说出疑问句，阿尔法重新戴好脸上的武装，“你不明白。”

    “我曾经和你一样……”

    “不一样。”阿尔法打断了柚木门的话，“我是改造魂魄和义骸结合机械武装的产物，会干扰战斗的感情，从设计之初就从未存在过。”

    “但又对自身的情况有清晰的认知。”又旅在精神世界沉声道，“知晓自身存在的悲哀，却没有悲哀的情绪。”

    柚木门咬紧了下唇，她仿佛又回到了戴上护额的那一天，心如刀绞的女孩昂首挺胸地穿过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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