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手,但若剑已臻化境,进入无剑无我的体悟剑道至理的境界,便往往暂时离剑,而此时,便需要一位于侧寸步不离的捧剑剑侍,用剑时便奉上,不用时便遗忘,于有剑无剑之间悟无剑,懂有剑。
谢乘云旁忽然多跟了一人,若说是侍女,绝不该有含神期,若说是护卫,却又修为太低,唯一的解释,便是剑侍了。
“谢少侠要入无剑无我?”
另外三老也是一震。
无剑无我通常都是定丹境才能悟的,谢乘云还只是个含神境啊。
于一道道震惊错愕的目光下,谢乘云摇头笑了笑,道:“略有所悟而已,距无剑无我之境,还远得很。寻楚楚为剑侍,只是恰好有了眼缘,有备无患罢了。”
众人皆明了,略有所悟不是谦词。
冯老一叹:“少年奇才啊。”
方文敏苦笑道:“我你在白龙榜上只相差五位,怎的好似天差地别一般,令人望之绝望。”
“武学最不容懈怠,”厉明瞥向方文敏,“你自到了上京,便日日眠花宿柳,吟诗作对,已多日不曾好好练武,比不上谢兄是自然的。”
方文敏面皮微红,尴尬地摇了摇扇子:“厉兄,这样多的人,能否给我留些面子?”
厉明不理,看向谢乘云,又道:“你要入无剑无我,想如何磨剑?若无好的子,此间了,不妨我回门派走上一遭,拜访师。”
方文敏头,赞同道:“蜀山剑派是天下两大剑道圣地之一,纳万家剑,存天地痕,有剑道石以供门人弟子磨砺,谢兄去拜访一番,便是得不到磨剑剑道石的机,也有无数剑道强者可以切磋,绝对能于你有几分助。”
“蜀山剑派除镇派绝学外,其余无门派家之见,谢兄到了,剑道石磨剑亦非不可。”厉明道。
听了二人的言语,谢乘云笑着叹了口气,道:“厉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定了于下月初三,开剑台,问剑天下。如此来作磨剑之用,想必是够了。”
台上几人愕然呆住。
开剑台,这何止是够了,简直是离谱。三十年了,都没人开一次剑台,其中凶险可怖,还需多讲?
高台沉寂,连带着热闹鼎沸的演武场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渐渐安静下来。
“谢兄,你不是那等狂妄之人,何苦……”
方文敏犹豫开口。
谢乘云抬手:“我意已决,诸位不必多劝。今日是七大武馆武的盛,若是被我喧宾夺主了,谢某可要惭愧了。”
众人低叹,方不再言。
而这时,最两张太师椅也迎来了主人,分别是一位半步定丹的中年刀客,江湖散修出的白龙榜第十一,“蛟龙枪”鱼丹。
以江湖散修份登临白龙榜第十一,鱼丹的天赋实自然是不容觑。游历江湖多年,但为人孤僻,好离群索居,此次是初来上京,谢乘云等人都不熟,简单寒暄,便没有多谈。
楚云声对于这位孤僻武者来参加这种热闹,略感不解。但几眼审视,却并未看出什么。
很快,崇武馆的馆主走到演武场中央,真气激荡,嗓音洪亮,介绍高台上八人,便宣告了此次武的开始。
馆主话音刚落,场内便跳进了两人。
“上京扬威武馆‘天歌九剑’裴景,请赐教!”
“青州‘飞雪掌’卢元白来战!”
一人是坚毅少年,手执剑,一人是青年侠客,双掌玉白。两人皆是含神中期,高声报出名号,行礼,便一剑一掌,迅速战在了一起。
剑气掌风交错,一热一寒两股真气震荡。
一方剑势堂皇,大开大合,却粗中有细,纵横无匹。一方双掌轻拍,柔似流水,却重巨石,劲强悍。
双方的也都各具特色,影翻飞间,潇洒飘逸,满足了所有人对江湖侠客的想象。
四周叫好声、呼喝声不断,还有不拘节的上京女子高高扬起香帕绢花,暗送秋波,娇声赞叹。
楚云声举目看着,一个两个地数着二人的破绽,于脑内演化着一场为缜密且精彩的比斗。
此战最终是扬威武馆的裴景获胜,高台上八人简略评,便又开始第二场。
如此连续几场下来,八人脸上都或多或少显出几分疲惫。
这倒并不是八人坐这么一阵,当真累着了,毕竟以们的实,是这样坐上一天一夜,也不算什么。而是这样的比斗,水平真称不上多高,前几场看个新鲜,面便越发无趣,一连几场到现在,剑客不少,含神期的也有,但摸到剑道至理门槛的,却一个也无。
看来看去,也确实是有些无聊。
正午众人用饭,憩一阵,武便又继续。
日头斜移,蝉声四起。
这等夏日午,处草棚之下,微风徐徐,便顿生懒意,是昏昏欲睡。
崇武馆做人,楚云声也得了个座椅,在谢乘云坐着,也有几丝困倦。
然而这般坐着坐着,楚云声腹忽然便生出了几分胀感。
望了眼演武场中挥汗如雨的激烈打斗,对谢乘云传音入密告了一声,便起下了高台,去往茅房。
离开演武场,转入崇武馆的院,喧闹之声便瞬间远了。
武馆众人都去演武场比武观战了,院清静无人,楚云声观察着房屋的格局,寻找茅房所在。
片刻,楚云声闻到了略显刺鼻的气味,快行几步,便要绕一棵老槐树,来到茅房前。
但也在这时,一片黑色的衣角自槐树上垂下,突兀出现在楚云声眼中。
隐带尖利哭嚎的诡异真气刹那流荡开来,黑衣裹、双唇紫红的女子跃下树来,一气息为含神期。
她拦于楚云声前,上下扫视楚云声一眼,冷冷一笑:“季灵,我已在此等你两个时辰了,你倒也没有蠢到家,还道来寻。堂堂九仙宫圣女,竟不要脸面地做了谢乘云的奴仆,可真是可怜可笑呀。”
楚云声的手已按在了左右刀柄之上,但却没有拔刀动手。
的真气季灵路数不同,一旦动手,暴露了份。
没有在意这女子话中的讥讽,只是抬眼看了看面前的槐树,旁边的一排茅房,再静静闭了闭气,方真心实意地叹道:“佩服。”
能于盛夏晌午,在茅房边等人等两个时辰,这还不值得钦佩?
此人绝对是个狠人。
黑衣女子不明所以,皱眉不耐道:“少说废话,天子剑呢?拿来给我。你既不能立即脱,便先潜伏在谢乘云侧吧,天子剑由我送回门派。”
楚云声根本不道天子剑是何物,但还是非常认真地揣度了下季灵性格,得出了季灵面对此可能的反应。
“做梦。”
拈起脸侧的发丝,绞在指上,楚云声横眉冷脸,娇嗔似的骂道:“天子剑给了你,功劳便都是你的,真当我季灵是傻的,好欺负不成!”
黑衣女子并不意外季灵的拒绝,冷冷道:“那你想怎样?时限将至,你我若不能按时带天子剑回去,便都不有好下场。”
“你此时一走,被谢乘云感应到,定追杀千里,半步定丹的两位老都不在上京附近,你我联手都打不赢谢乘云,你不给我天子剑,让我先回去复命,又想如何?”
看来这夺取天子剑似乎是九仙宫给季灵黑衣女子的任务。
跟随的老只有半步定丹,证明这任务并不算难,至少表面是这样。而且黑衣女子有把握,谢乘云谢家算捉到了季灵,也绝对搜不到天子剑,不然不直接索要,而是先行担心。
楚云声面色倨傲,冷哼了声,道:“不出一月,我自脱,离开上京。天子剑在我手中,便要由我呈给门派,用不着你来替我安排。”
黑衣女子眉头皱得紧。
她深季灵的自负固执,眼珠转动,便想着暂时放弃离开,待到季灵将死再来取剑。
如此想着,她又瞪了一眼楚云声,足尖地,要飞离去。
这时,一道剑光乍现,明净如皑皑檐上雪,凛冽如朔朔三九/风。
剑音破空。
黑衣女子的护体罡气脆弱似薄纸,一刺即溃。
她猝然闷哼,形顿住,双目凝固,眉心至咽喉裂开一线血色,刹那颓然倒地,气机消散。
楚云声转头,便见走廊拐角白衣飘动,谢乘云按剑走来,笑容灿烂得分:“楚楚当真人如其名,便是横眉冷目,依旧楚楚动人。”
楚云声:“……”
不为何,忽然想立刻换到下一个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