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故地

吧，队长，我们海族的联络手段可不同于你们人类，肯定不会耽误正事儿的！”卢瑟斯大大咧咧地回复道，周围却忽然一静，他有些迷茫地查看刚才还是好兄弟的同伴们，好在卢瑟斯也算机灵，目光在黎明和凯文柯希之间一转就明白了七七八八，“咳咳，队长放心，约好地方，不会错点的！”

    “这又值得有什么好重复的，别玩忘了就行，解散了，你们都别干站着了。”黎明紧接着对方的话，佣兵们齐呼一声然后散开了，这一次水母妹妹包括在内的活跃三人组也一起加入了解散大队，就连那些老佣兵不知什么时候也冲作向导引着佣兵新人们四处寻找好玩的地方，霎时间，黎明周围的熟人也就只有凯文柯希了。

    “你不跟过去？”黎明侧过脸看向目送着佣兵们远去身影的凯文柯希。

    “我当佣兵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漫漫几百年这些地方也逛了遍，也不觉得新鲜，说起来队长你好像来自坦斯丁堡？你手中掌握着圣光力量？”凯文柯希和黎明随便在街上找了一块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你怎么不怀疑我来自伊利西格呢？我看起来应该更像是一名空间法师。”黎明吐槽一句。

    “因为队长你对伊利西格很陌生，而且通常来说很少有伊利西格的本地人走出伊利西格，说你是空间使徒我更信。”凯文柯希语出惊人。

    “你难道不觉得相比较于我是走出伊利西格的极少数本地人，我是空间使徒岂不更糟糕？”黎明觉得凯文柯希的大脑回路有些神奇，“我要是空间使徒，你会怎么想？”

    “信仰是不容亵渎的，生灵所能真正信仰的神明只有一尊，尤其是再说及主神级别的信仰，他们的专一性就更强大了，随便转移信仰会付出代价。”凯文柯希却没直接回答，“而一些信仰者是先天就固定了信仰，一些在不断体验神明伟大后选择遵循内心选择真正的信仰，叛逆的人没有信仰，他们的意志要么很强大，强大到让人怜悯，要么很脆弱，脆弱到连笃定一个信仰都做不到。”

    “唉，我大概明白了。”黎明只能说着往日自己最不屑一顾的字眼。

    “你的力量很杂，但却拥有奇迹的可能，我看不懂你，但只要你站在这里，站在汐潮，那么你就不必要去困惑，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凯文柯希只是和黎明并排相坐，“队长，你怎么看待海族？”

    “只能说貌似很强大？毕竟海妖操控着海兽，你们是海洋天生的宠儿。”黎明犹犹豫豫地说着。

    “这也没什么，队长你所描述的海族应该是世人对待海族普遍的印象，我只是出生在远离弗曼尔达的普通海妖，我看到的海族大抵就像你们人类看待彼此，天赋血脉这些其实并不特殊，我加入了汐潮，不断地执行任务，他们说汐潮的任务既是为了海族，坦白来说，我不觉得我能够为海族改变什么，我只是一个执行任务的海族，兴许换成其他种族也没什么两样，可我还是知道我在做对整个海族有益的事情，纵然我自己还是觉得我能够做的很渺小，队长你是不是偶尔觉得自己很不合群？其实刚来汐潮的时候我比你更不合群，那时候鲍尔顿成为了我们的队长，他是同龄人，但他却已经先于我太多，他是海族有益处的人，那时候我差不多已经觉得海族轮不到我来做出贡献。”

    “鲍尔顿队长很优秀，他是茯苓老大当时唯一看重的海族，后来也不愧于这个称号。”凯文柯希顿了顿，沉默了一会，“我也没有那么多海族珍贵的经历和队长你分享，我也没资格去故意向身为人族的队长你来表露自己对海族的贡献，我们只是在做一些零碎的事情，只是时光会给我们一点安心，我遇到那些年轻的新人时，我心中的茫然就褪去不少，因为他们觉得我是经历了一些事情的汐潮老人，实际上我只不过是有过类似于他们那段经历而更熟练应对这些的普通海族，队长，副队长其实无关紧要，相比对于我，队长你兴许是过去的我最嫉妒的人，你不需要经历这些，你就忽然成为了承担这些的人，这份看重是你所要对海族做的不同于我的证明，队长你要看到的世界不会是我现在所看到的。”

    “那天晚上我失态了，我那时冒然认定一个没有认识到汐潮意义的异族人凌驾于我们头上是错误的，荒谬的，我愤恼于队长你没有照顾好队员，你也没有把自己摆在汐潮的立场上去考虑，你只是突如其来加入汐潮，又侥幸地获得了命令许多已经把汐潮当成使命的我们的外人。”凯文柯希将目光对向黎明，“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即便我讨厌天赋血脉先天限制了我所能做的事情这件事，我却不能去拒绝承认天赋所赋予一些幸运儿与生俱来的别样使命，只能说，我们将要看到的世界不一样，队长，就算是认清这一切，我也仍然会不甘心，我会想要知道你所看到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就像你刚来的时候，我想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命令我们那样！”

    “队长，我承认，你对海族确实是特别的。”凯文柯希深吸一口气，愤懑高亢在此刻风化，他用平静而从容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这是一份荣幸。”黎明缓缓道，迷幻的灯光将街道染成迷离景象，天黑得差不多了，人也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