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河已然解冻,丰腴的雪水化作暖流顺着宽广的河道绵延而下,在黑土地上四散开来,盘根错节。
燕贵们依旧沉浮在酒醉金迷之中,至破晓时分倏忽打开的赤金城门,逐渐拉开躁动的序幕。
位于大谟多园的大王子府依旧显得富贵堂皇,比之年前的门庭若市此刻这甚至无一守卫的朱红大门却显得分外苍凉,甚至于府门前那两座曾被人争相赞扬的巨大石狮威猛冷漠的兽面也好似在嘲讽一般。
燕霸这座大厦倾倒,对燕朝廷中人来说这个曾经的香饽饽已没了诱惑。世态炎凉,人来往往皆为利尔,这不过是皇权争夺最真实的写照。
纵然所有人都知道燕宫内那个太监燕王不过一个摆设,但只要风破军一日不皇袍加身,他们宁愿一直漠视下去。曾经拱卫四方的虎贲军如今已成了所有人心头的一根毒刺,它明目张胆的卡在大燕的咽喉之处,另四大门阀食不下咽,难以安寝。燕世城死后,虎贲军和军权尽在风破军(燕涟)的掌握之中,他剑锋所指之处,纵是皇亲贵地,那群嗜血修罗般的虎贲军也会面不改色的冲过去,屠戮殆尽。
“如今已到了最后关头……”
寂静如死的屋内,老人低沉冷肃的声音渐渐响起。屋内的另一角,一道剪影在烛光下来回踱步,杂乱急促的脚步声暴露了对方内心的不平静。
邱楚公撑着一双浑浊的老眼,不过几日时间他似乎又衰老了几分,时间在他身体里流逝的格外的快。这位威勇善谋的老人到底抵不过岁月侵袭,即便他如何想保持身体的烁熠依旧无法阻止从灵魂深处而来的催命号角。
他目光落至一旁不断踱步的男子身上,深沉的老目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风破军那卑贱的家伙分明就是犯上作乱,父王当初就是太过亲信与他才会让那小人有可趁之机!”燕霸神色狰狞的说道,拳头狠狠锤在红木壁雕之上,击起一声巨响。
“没出息的家伙,”邱楚公一声冷哼,怒然看向情绪激动的燕霸,“小不忍则乱大谋,瞧瞧你这不摸样,如何能成大事!”
燕霸面色阴骘,咬牙切齿的立在原地,尤不甘心的说道:“你叫我如何忍下这口气!”
“哼,”邱楚公大掌一拍,沉声喝斥道:“冲动,狂妄!你若多动动脑子先帝怎会迟迟不立你为太子!”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燕霸冷声喝道,双目猩红。
邱楚公老目深不可测,掠过燕霸激动疯疯狂的脸,声音低缓如冥土中挣扎而出的亡灵之手,拳住燕霸躁动的内心。
“渤海王马上就到帝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燕霸眼睛一亮,激动的冲到邱楚公身侧,急忙问道:“此言当真?哈哈,詹台日封那老东西总算知晓进退!”
“蠢货!”邱楚公猛地一声怒斥,苍老的面上被剧怒带起一层诡异的潮红。
“宇文门阀和云阀何不是逮准了这次机会,渤海王拥兵数十万,纵使先帝也与之兄弟相称,封为一字并肩王。若此次不能得詹台日封之助,那你就滚到地下去耍你的皇子威风!咳咳……” 邱楚公老目含煞,胸口剧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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