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但是、但是……。我家少爷是好人。”八喜有些小委屈的抬头,期待的看着姚芳渟,想她点头。
姚芳渟猜不透八喜的心思,“我知道。”
“以前,我也不知道。家里都说我家少爷不是好人,连、连我娘也说过……。”八喜说到这里停下来,觉得好像很对不起自家少爷,急忙说:“现在,我知道了,他们全部胡说八道,那些人、那些人有的连少爷面都没见过,就乱说!姚姑娘,你不要信。”怕姚芳渟不信,又补了一句,“我家少爷真的很好很好。”
姚芳渟看着八喜,和颜悦色的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八喜又低下头。
“是不是他的病,不太好?”姚芳渟猜测道。
八喜纠结着,很小声的问:“姚姑娘,你还会嫁给我家少爷吗?”
姚芳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只好答:“目前,我们还有婚约。”
“我家少爷真的很好,总兵府里本是有准备吃食给主帅的,可是少爷没吃过一次,连姚姑娘送来的,他都给了我和萧练。平时,都是军营里吃什么,他吃什么。还怕我饿着,带我进军营,分一半给我。城里早就断粮了,就连米糠一天也只有一顿。少爷交待过,总兵府的白面都是给姚姑娘的。”八喜说的很快,想到什么说什么,见姚芳渟不搭话,急起来,“那天,姚姑娘受伤,是少爷抱你回来的。还把仅有的一点金创药给了姑娘你。可,我家少爷也受伤了,城里没有药,连绑带都用完了。姚姑娘,你、你会嫁给我家少爷吧?”
姚芳渟心里暗惊。惊的不是八喜说的这些,而是说这些的目的。于是,轻声问:“他,病的很重?”
“不是不是。”八喜像是要急哭了,看看姚芳渟吸了口气,想了想哭出来,又点了点头,“之前,少爷受了重伤才回的平阳。我听大姑说,当时还以为不行了,是小杜大夫救回来的,后来就落了病根,时不时会发病。家里一直都是让少爷静养。不过,少爷是坐不住的性子,所以小杜大夫一直跟着,还配了药给少爷,每天都要吃。我们出平阳很久了,少爷的药快没了,城还封着……。现在又受了伤,他几乎每天都会发,我、我真的怕、怕……。”
“他当时伤在哪里?”姚芳渟继续问。
八喜犹豫了下,还是答道:“心脉。”接着又怕姚芳渟万一到了平阳会听到什么,哭着说:“如果,如果我们回平阳,会有很多人说嫁给少爷就要守寡,但、但少爷是好人,这、这不是真的,姚姑娘……。”
“好,我知道了。”姚芳渟点点头,继续问:“他身上的伤还没止血,李大夫怎么说?”
“现在,只有草木灰……。”八喜低下头,接着又再三强调道:“少爷说过,可以缝起来、可以扎紧些就不会有事。他说过,不会有事……。”
“我知道。”姚芳渟肯定的说:“他说过不会有事,就一定不会,不要哭。”
八喜流着泪点头,终于把这几天来的担心都说了,看着姚芳渟像是找到了依靠。
门房,隔着一道墙就是天成卫的街道,阳光照着大地,有灼烤的感觉。二人静了下来,八喜仍止不住眼泪,姚芳渟却在细心听着外面的声音,奇怪的是,安静到只有偶尔轻轻的风声。鞑子没进城?!
终于,她深深吸了口气,小声问道:“鞑子撤兵了吗?”
八喜听到这个问题一脸悲愤,“鞑子是走了,可是大同府派兵封了城!我听说理由是城里闹瘟疫!两天了,冯将军想尽办法,人家都不理!那些人怎么这样!打仗的时候不来,现在……”
瘟疫?姚芳渟听到这个消息也惊了下,忙打断他问:“城里除了冯将军,还有谁?”
八喜仔细想了想,低头悲伤的说:“丁将军、金将军,还有高先生,好像就这些了。”和大家刚刚才熟悉,那些笑他小身板的兵士不见了,就这样天人永隔。八喜忍不住又哭起来。所以,少爷才不想让他进军营吧。
停了半晌,八喜擦了下泪继续说:“那些出城了的百姓,倒是没回城,现在也不知道情况。金将军受伤了。”
姚芳渟看着和自己师弟差不多大的八喜,怜惜起来,点头柔声吩咐道:“房里还有半碗面糊,一会热一下再喂他,多吃些会有力气,我让厨房把吃的都送到这里,你照顾好他。”
“可、可姚姑娘……。”八喜一听抬头,满脸焦急。怕她已经嫌弃自己少爷了,后悔刚才太多嘴,想拉着她,又不知该怎么办。
“我去找冯将军,一定会有办法,别担心。”姚芳渟不管他在想什么,笑了笑,向总兵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