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寿春还是庐州,或是和州,只要他想守,守住两三个月有困难吗?和州一丢,敌人长驱直入,直接就抄了真州、扬州的后路,我们在盱眙、淮阴跟敌人拼死血战又有什么用?要不是我们及时撤退,等敌人南北夹击,我们就要白白丢掉性命,全军覆没!不管谁评理,王权对这场惨败必须负责!”刘锜话音刚落,便有统制官立即反驳。
那统制官刚说完,又有人应和道:“刘帅抱病,还亲自北上坐镇淮阴,与敌人在淮河以北战斗,他王权倒好,从和州到庐州,两百来里,他走了一个月,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闻风而逃,十天之内连丢庐州、昭关与和州,直接渡江跑回建康,打仗没见他快走一步,逃跑的却比谁都快,他有什么资格做副帅!仗打成这样,王权罪责难逃,要是朝廷不治他的罪,这仗谁愿意打谁打,反正老子不打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必须严惩王权,给冤死的兄弟一个交代!”
“严惩王权!”
“严惩王权!”
“严惩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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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大厅之内群情激昂,他们把一肚子的怨气和委屈,全部倾泻在东路军副帅王权身上。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混乱之中,刘锜的话根本没人听到,但冷静看待这一切的杨丛义,看到了他张开的嘴,和眼中的悲愤与焦急。
“肃静!听主帅说话!”
陪刘锜来到大厅的那个将军站起身来,高声向众人喝道。
一喝过后,大厅之内很快安静下来。
只听刘锜又道:“王权的罪责,朝廷自会追究,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还是齐心协力,先把扬州保住,守住瓜洲渡,别让敌人轻易渡江,为南岸布防争取时间!”
稍稍歇了一口气后,对陪他进来的那名将军道:“刘汜,你把军情详细跟大家说说。”
“是!”
刘汜起身抱拳领命,而后转身面向众将高声道:“最新军情,敌人西路军由金主完颜亮亲自率领,兵力不下五十万,前部已经进入和州城,正在搜集、建造船只,准备渡江南下,后续大部队也到了含山县附近,预计五天之内就会全部到达长江岸边。而不久前在真州打败邵宏渊的那支敌军,已经跟从盱眙南下的敌军合兵一处,暂且在扬州城北二十里外的刘集镇休整,预计很快就会对扬州城发动攻势。从淮阴追击而来的敌军,距离扬州城也不远了,昨天晚上已经到达扬州城东北三十里外的邵伯镇,正在搜集船只,准备渡河,预计明天中午就会赶到扬州城外。敌人在刘集镇和邵伯镇的兵力加在一起有三万人,但其中只有一万余人是真正的精锐,其他的不足为惧。而我们在扬州城内有两万兵力,城外驻守有三万兵力,如果敌人没有援军,挡住这两拨敌人的攻势,还是绰绰有余的。扬州城内粮草充足,守住扬州城,就能守住渡口,他们远道而来,不能久战,所以大家还是要有信心,不要被敌人的假象吓倒!这就是我所掌握的最新敌情。”
“敌人五十万大军已到和州,距离扬州也不远,就我们这六七万兵力,能守得住扬州城吗?即使能守住扬州城,瓜洲渡无险可守,敌人直取渡口,我们怎么应对?”
刘汜刚刚说完,马上就有统制官质疑。
刘汜正待反驳,只听一声轻咳,他赶紧退到一旁坐下。
刘錡道:“之前我已经说过,淮西失守,淮东便无法久战,扬州城和瓜洲渡口迟早也会丢,但什么时候丢,对南岸布防尤为重要。若今天就丢掉扬州城和瓜洲渡口,被敌人占据,南岸没有时间调集兵力,布置防御,长江天险便形同虚设,敌军就会长驱直入,直奔临安。所以在撤离到南岸之前,我们要在扬州城下和瓜洲渡口与敌力战,尽量为朝廷在南岸布防争取时间。即使是死战,我们至少也要为南岸争取半个月时间!”
心里各有盘算的一众将领,听到这话之后,喜忧参半。
喜得是,从刘錡的话里,他们听出若是南岸布防成功,他们就能提前撤离,但若是敌人大举来犯,他们怕是都要死在长江边了。
“我们接下来的部署以协防扬州城为主,其次是防备从真州方向插过来的敌军。刘汜,你来公布各军如何部署。”
刘錡说完这些话,气色又差了几分。
“报!扬州紧急军情!”
刘汜起身,刚把一卷纸展开,还没等他开口,一声急报,就把他的话压了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