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存中听到这话,目光闪动,微微一惊。
虞允文也是吃惊不小,当即说道:“建王殿下,万万不可!殿下的安危关乎大宋命运和天下安稳,绝不能冒险!”
赵玮道:“本王代皇上和朝廷巡慰镇江前线,若是害怕冒险,也就不来了,况且如今身在镇江就不是冒险了吗?如果能阻止敌军渡江,再冒一些风险又算得了什么。郡王在此,虞大人不必担心本王安危。”
言罢,转头问道:“郡王以为杨统制拒敌之策如何?”
杨存中又想了一想,这才道:“杨丛义放渡江敌军登岸,聚而歼之之法,确实出人意料,若能将渡江敌军全部灭杀于江岸,会给敌军极大震撼。此外若能阻止敌军船只逃走,或是直接击毁,敌军就会少了一批渡江船只,渡江实力也会有一定损伤。从御敌角度来说,确实可行,不过放敌人登岸的影响确实过大,如果有谣言传开,传到临安或是行营,被小人所趁,恐怕对建王殿下和老臣都会不利。”
赵玮沉思片刻,而后说道:“莫说身为皇子,就算只是皇室宗亲,当此危难之时,也没有惜生自保的道理,若镇江守不住,江南守不住,百姓遭殃受苦,本王要这名声何用?无需考虑本王,只需御敌就是了!”
“是,老臣领命。”杨存中起身,向赵玮行了一礼,以示敬重。
而后高声道:“杨丛义听令!”
“末将在!”
“命你继续打探敌情,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是,末将领命!”
“另,命你带领前军两万人和精武、扬武两军,在江岸布放,一旦敌军渡江登岸,务必将他们消灭于江岸!”
“是,末将领命!”
“你可需要什么支援?”
“敌军分散渡江,我们在江岸的防线将长达几十里,前军两万人恐怕不能顾忌不过来,请郡王调集中军前出,于镇江渡口上下各十里处,向东西两个方向沿江岸布防,能布多远就布多远,以防渡江敌军从远处渡江登岸!”
“好,本帅自会应对。”
“江防形势瞬息万变,末将即刻回江边布防!”杨丛义告退。
“慢。”杨存中说着拿出一物,递给杨丛义,口中说道:“这是中军将令,你且收好,调兵遣将就靠它了,千万别丢了!”
杨丛义上前几步,伸出双手接在手中,而后高声道:“是,郡王!末将一定好生保管!”
“杨统制,本王就在城里等你的好消息了。”赵玮忽然笑道。
“请建王殿下放心,若敌军敢来,末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杨丛义抬眼望向赵玮,从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和坚定的目光中,看到了他抵御敌军的决心。
就在这一瞬间,杨丛义的大脑中忽然跳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汹涌而来,杂乱无序,一时之间,看不清,理不顺。
疑惑之余,正待他想努力理顺之时,忽被杨存中打断思绪:“时间紧迫,速去布防准备!”
“是!”杨丛义抱拳接令。
而后头昏脑胀的出了议事厅,快步朝帅府外走去。
出得帅府大门,随行等来,在门外等候的卫兵,一见杨丛义脸色难看,十分怪异,以为他生了病,忙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杨丛义摇摇混沉的脑袋,随口回道:“没事,回营!”
接过战马缰绳,翻身上马,往江边营地疾驰而去,而他的脑中还是混乱不堪,成零散状态,根本无法集中思维想任何事情,连为何会突然这样,都无法集中精力去想。
一路疾驰回到镇江渡口营地,杨丛义快步走进营帐,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帐打扰!
坐在营帐中的杨丛义,抬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心里不住的犯疑问,难道忽然生病了不成?但也仅仅能提出疑问,却无法深入推想下去。
烦躁不堪的杨丛义,深呼吸几口,捏诀盘坐于地,默默行功,放空一切思绪,努力让自己静下来,不再拘束脑内出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任由它们四下奔涌!
入定之后,耳聪目明,而后以外人视角内视自身,隐约发现脑中奔涌的片段是大江大河、密林山川、越岭小道、驿路阔道,是飞禽走兽,是良田屋舍,是城池,是乡村,是街市,是旷野,是一个个听过,或没听过的地名,是一串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字......
杨丛义不知道忽然出现在自己脑中的各种碎片和片段到底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这些熟悉而陌生的东西中,有些他知道,但绝大多数他绝对未曾见过,是在白日做梦吗?
忽然脑中出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开始慢慢的自己理顺汇合!
不久之后,现出了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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