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请坐!”听闻此言,没有坚持,杨丛义闪身让座。
建王赵玮以随军参谋之职,随即落座,没有推脱,那同来的宿卫禁军将校则陪侍一旁,寸步不离。
“来人!传令下去,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五丈之内!”杨丛义立即唤来近卫,吩咐加强营内守卫。
宿卫将校带来的三百人也同时部署于内营之中,共同承担都统制营帐防务。
赵玮入营不多时,去前军各军驻地巡查部署的卫兵回营复命。
“大人,前军各部已按要求全部进入战斗阵地!”
“好。命各部自寻战机,若敌军渡江登岸,务必将他们全部消灭,不得放任何一个敌人穿越阵地!”
“是,大人!”卫兵接令离去。
听得汇报,杨丛义心下大定,若前军都按要求埋伏于江岸,必能打敌军一个出其不意。
“报!紧急军情!”
赵玮正待与杨丛义聊些军务,忽听帐外禀报,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卫兵快步入帐内,迅速禀道:“大人,薛将军派人送回最新消息,敌军已经离岸出动,上百艘船从十几里宽的江段分散渡江,最快半个时辰就能过江登岸。由于江中视线不清,不能发现敌军渡江主攻江段,他们还在江中抵近观察!”
“好。苏仲、潘诚在江中如何了?”杨丛义急问。
“苏将军、潘将军已经带船队趁夜进入江心埋伏。”
“传令渡口左右各军,除必要位置,熄灭多余篝火,两刻钟内,全部进入战斗状态,务必将登岸敌军消灭!”
杨丛义将令一下,卫兵迅速接令离去。
营帐内终于安静下来。
“杨大人,敌军夜袭,声势浩大,你自去前线指挥御敌,不必管我。”赵玮坐在帐中,看着卫兵不停的进帐汇报军情,他很快感受到了前线异常紧张备战的情绪,虽然极力克制,他言语之间还是透露出紧张与担心。
杨丛义却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敌军夜袭,四下漆黑,纵使我亲自去第一线,也难辨敌情,甚至会影响各军部署和指挥。早在子时之前,前军各部按要求重新布防之后,我就已经将接敌作战的权力下放至各部。各部所领将士,只有他们自己最为熟悉,与敌作战也有自己擅长的战法,一旦敌军夜间袭来,他们自行决定如何灭敌,要比我统一指挥更有效。其实各军如何作战,早已部署完毕,我出不出营都一样,敌军都不可能得逞,殿下放心吧!”
这一番胸有成竹的话语和自信满满的笑容,让赵玮心头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杨大人平常作战也是这般?还是今日情形特殊,才会放开手脚?”未免尴尬,赵玮继而问道。
“条件允许,我都会亲临前线指挥,及时了解最新战况,以便在发现更好的战机时,及时作出调整。但与敌作战,其实很忌讳临阵更改将令,处理不好,就会造成信息接收错误,造成混乱,贻误战机。当熟悉手下将士作战能力之后,临战之前制定作战计划时便跟他们讲解清楚,让他们理解面临的情况和战场,在既定的作战计划之外再制定几个预备计划,供他们临战选择,如果战场走向完全可控,我就不会亲临战场。有时候坐镇中军,统筹全局,更为重要,就比如此时,夜间视线不清,一旦我离开中军营帐,若有军情出现,需要我决断,一时找不到我,也许就会累及整个战场。”杨丛义放松心情,细细跟赵玮解释。
“郡王也是这样。接到你的消息之后,他也没有离开帅府,而是坚持在帅营指挥。”赵玮的脸色渐渐变了好一些,忐忑不定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了几分。
“杨大人,你说实话,镇江能守多久?”赵玮沉默片刻,盯着杨丛义的眼睛,问出了盘桓在心底的最想问的问题。
杨丛义毫无犹豫的回道:“永远!敌军永远不可能攻破长江防线,更不可能渡过长江!”
“当真?”赵玮闻听此话,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他的语气之中,有几分惊异,又有几分怀疑,双眼紧盯杨丛义不放,内心深处很想确认这句话是真的,而不是哄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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