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用麻烦。”陆辞道,“我们在乡下成过亲了。虽说简单,但是婚书已有。”
他不愿意重办。
不是不想让柳云眠风风光光,而是迟则生变。
尤其柳云眠,还不想承认这门婚事。
他就是要咬准,过去的婚约是有效的,省得再横生枝节。
萧姮哪里知道自己觉得样样都好的弟弟,在婚事上会如此不自信?
她只当陆辞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便劝道:“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不能马虎。而且柳姑娘出身又低,咱们不会看轻她,但是做比说重要。婚事办得风光,一来让亲家放心,二来让众人知道,你心里对她的重视,以后也不敢怠慢她。”
陆辞沉默。
姐姐说得很有道理。
在他心中,姐姐向来都是通情达理,周到体贴的。
从前姐姐对姐夫、对自己都是如此。
可是现在,这份周到,只留给了自己。
因为柳云眠的缘故,姐姐今日才强打精神,以婆家人的身份来张罗。
她对自己,一如既往,长姐如母。
“以后再说吧。”陆辞道,“姐姐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萧姮道,“你怎么不把她带过来?我还给她准备了礼物?是不是她害羞了,还是……她初来乍到,你要多为她着想。”
离郡王在旁边,像个面无表情的工具人。
陆辞心情复杂,“姐姐不用太操心我和眠眠的事情,我们都很好,你保重好身体。”
他不敢问萧姮腹中孩子的事情。
别人爱屋及乌,姐姐却恨屋及乌?
因为不喜欢姐夫,连带着对观音奴和现在腹中孩子都不待见?
可是为什么?
姐姐没有恨姐夫的理由啊!
难道是因为父母的事情?可是那些,和离郡王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对!
只有父母家人,才能让姐姐那般激动。
难道,难道姐姐觉得,父母出事,和离郡王有关?
电光火石间,陆辞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一抹真相。
不过他什么都没显露出来,只是说要带着柳云眠去庙会,让萧姮好好休养。
“去吧。”萧姮叮嘱道,“庙会人多,有拍花子的,你好好照看她。也别那么蠢笨,给她买些胭脂水粉。”
“她……没事。”
柳云眠不拍别人就很好了。
拍到她头上,纯属倒霉。
至于胭脂水粉,柳云眠更是不稀罕。
萧姮皱眉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娶妻,难道是要她跟你受委屈的吗?别人有的,她也得有。”
“知道了。”
陆辞在姐姐这里吃了一顿教训离开了。
他刚走,萧姮就有些撑不住了。
离郡王见状要扶她去休息,岂料刚碰到她,萧姮就开始吐。
离郡王看着痰盂中的猩红,又气又急,连声让人去找太医。
“不必了。”萧姮坐在床边,靠着床栏,“我没事。我便是有事,也自有弟弟照顾,不敢麻烦郡王。”
“你!”离郡王脸色涨红,“萧姮,你没有心!我……”
“你什么?要再强迫我一次?那你赶紧的,我还想休息休息。”
听着她冷冰冰的话语,再看着她脖子上的痕迹,离郡王只觉得这口气,在胸腔里乱窜,但是偏偏不敢,也不忍发泄。
他迟早要死在萧姮手里。
他生气地在椅子上坐下,扭头看着外面,不再看他。
季嬷嬷劝萧姮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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