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据说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将产生了轻视之心。
公孙白再厉害,不过三四万步骑混杂的兵马入并州,还能阻挡他匈奴十万铁骑不成?
数骑匈奴将领飞奔而来,迎向呼厨泉,高声喊道:“启禀单于大人,前方渡河船只已然准备完毕,只等大军渡河!”
斜阳西下,一缕红霞照耀在呼厨泉的脸上,照得他那满脸的肌肉一块块饱绽而熠熠生辉,他望着逐渐隐于远山之后的红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高的扬起了手中黄金权杖,高声喝道:“扎营黄河边,明日渡河!”
号令一出,身后传令骑兵四出,传达着单于大人的命令,八万多匈奴骑兵缓缓的放慢了骑速,准备安营扎寨,夜宿黄河北岸。
就在此时,一骑斥候踏着落日的霞光飞马奔来,紧急奔向呼厨泉,一直奔到呼厨泉身前十数步之外,这才翻身落马,惊慌失措、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
“启禀大单于,大事不好……”
正志得意满的呼厨泉,眼见那斥候满脸苍白和惊恐之色,不禁满脸不快,沉声问道:“何事惊慌?”
“左谷蠡王,左谷蠡王……”那人语气一急,竟然说不下去。
呼厨泉不禁勃然大怒,嘶声吼道:“左谷蠡王怎么了?“
那人哭喊道:“左谷蠡王在白棘山遭遇汉人大将军公孙白部伏兵,两万人全军覆没,就连左谷蠡王大人也遭了公孙白的毒手……”
什么!
一道惊雷,当头劈下,轰碎了匈奴君臣的美梦。
“公孙白……”呼厨泉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眸中涌动着无比的震惊,颤巍巍的挤出了这三个字。
随即,呼厨泉的表情变得无比的狰狞,他歇斯底里的大吼道:“胡说八道,左谷蠡王所部有两万多精骑,而公孙白步骑总共不过四万余人,如何能将左谷蠡王部杀得全军覆没?就算打不过,我匈奴骑兵来去如风,难道不能撤逃?”
“启禀大单于,公孙白确实击败了左谷蠡王,两万人逃脱者不到百人,敌军所骑均为神骏之马,尤其是那白马义从所骑,更都是八尺以上的神驹,我军被其团团围住,难以逃脱。”
身旁的刘豹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问道:“敌军有多少人?”
那斥候道:“敌军只有不足两万骑兵。”
“什么?”刘豹差点惊得从马背上跌落于马下,不足两万人的骑兵将两万骑兵团团围住歼灭了,这是何等的荒谬?
那斥候也知道这句话实在脱离合理的范畴了,急忙哭丧着脸道:“汉人的弩箭威力,十倍于我军的弓箭,我军未及近前,便已被汉军的弩箭射杀了两三成。”
刘豹心头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颤声问道:“可是大黄弩?”
大黄弩三字一出,身旁的诸将不觉也是一惊。
大黄弩,那是匈奴人的噩梦!
飞将军李广所部,手持大黄弩,射得胡人不敢南下牧马,而更经典的是李广的孙子李陵,率五千步兵,凭借大黄弩的神勇,与八万匈奴骑兵战个相持不下,硬是等到弩箭断绝之后才投降,创下了步兵与骑兵之战的神话。
在匈奴人的眼里,大黄弩就像原子弹对于倭国人一般,留下深深的阴影,好在这种弩箭已经数百年未出现了,只留下它那惊艳而诡异的传说,在匈奴人口中代代相传。
“是的,除了大黄弩,汉人手中还有一种可以一次连发十箭的弩箭,我军未及近前,便已大半中箭,故此完全不敌。”
这一刻,呼厨泉和匈奴诸将彻底沉默了,大黄弩已是够恐怖了,汉人居然还有能够连发十箭的弩箭,这简直就是大杀器,是骑兵的噩梦。
刚才还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意欲逐鹿中原的呼厨泉,此刻已是意气消沉,满脸的震惊和恐惧。
“公孙白能够大败鲜卑、令乌桓人臣服、横扫辽东,连汉人中的枭雄袁绍都栽在他的手上,果然并非只有马镫那么简单……”左贤王刘豹喃喃的说道。
他的脑海中响起一阵悠扬而哀怨的琴声,响起一名女子的声音:“妾身知道不能阻挡左贤王出征的兵马,只希望左贤王南下之后,不要杀戮那些无辜的汉人……”
看来,如今想要南下已是难上加难了,美人那里倒算是有个交代了。
匈奴诸部将领尚未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又有一骑斥候飞马奔来。
“启禀大单于,汉军公孙白所部,正朝黄河南岸而来,已在南岸十里之外!”
呼厨泉这才如梦初醒,急声吼道:“传令下去,扎营南岸边上,设立水寨,严防敌军渡河!”
身后的刘豹和去卑、呼延达等人对视一眼,神色极其复杂,很显然他们的大单于对公孙白已产生了深深的忌惮之心,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准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