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战战兢兢的垂手立在马车之前,等待曹操的发落,马车内许久无声,最后才听曹操轻声对程昱说着什么。
随即便听程昱高声道:“车骑将军董承,见鲁公之马车非但不予避让,反而拦路相迎,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董承一听,便知道这是曹操不忿刘协在殿上要杖责程昱之事,回来报仇泄愤的来了,心头虽然愤怒,但是却稍稍安定了下来,曹操终究没有过分怀疑其他方面的事情。
当下董承假意求饶,然而曹操心头正怒,当即令人就地将董承痛打了一顿,打得董承痛得死去活来,虽然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但是皮肉之伤是少不了的。
夕阳逐渐落于西山之后,天色暗淡了下来,众人望着董承一瘸一拐的被一干侍从扶上马车,连个屁都不敢放,便匆匆赶着马车而去,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曹操掀开车帘,脸色阴沉的望着那逐渐远去的马车,突然神色微变,沉声道:“董承老儿,一向仰仗国丈之身份,趾高气扬,今日受此大辱,居然未敢骂老夫一声,恐怕是心中有亏才如此,这老贼和宫内那小儿必然有所图谋。”
许褚一听,当即纵身上马,高声道:“末将这就率兵将其抓回,严加拷问之。”
程昱摆了摆手止住,道:“不可轻动,乱了阵脚,我自有办法令此事水落石出……”
说完,他近身凑到曹操身前,对曹操道:“我知董府有一家奴名秦庆童,尝因与婢女偷情而被董承责罚,至今怀恨在心,只需……”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逐渐变得微不可闻,只有曹操才能听到。
曹操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好,就依仲德之计。”
……
许都南门,门口守卫森严,守卫人数比平时增加了数倍,凡出城者都须接受盘查,令一干客商满腹牢骚,却是敢怒不敢言。
终于轮到一名牵马的家奴模样的汉子面前,那人笑容满面的迎向前来搜查的城门守卫,先递上印信,笑眯眯的说道:“兄弟辛苦了,我乃越骑校尉王府上之人,奉我家主人之命出城去采买点物事。”
随即又从袖中掏出一串大钱,悄悄塞入那守卫队率袖中。
那队率脸上露出春暖花开般的笑容:“好说,好说,来人,给老子拿下!”
话音未落,四周的城门守卫立即一拥而上,将那人捉了个严实,浑然不顾那人拼命的挣扎和叫喊。
不一会,那队率强行解下那人的腰带,递到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之内。
马车之内传来程昱的声音:“三根衣带诏已全部搜齐,盘查可以撤了。”
那队率应诺而去。
马车之内,程昱捧着那根被切开的腰带,鄙夷的笑道:“董承老儿,动用王子服、种辑和吴硕的人送信,以为就可遮人耳目,真是有趣得紧。”
……
次日天刚蒙蒙亮,临淄城中东门主街道上,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急剧奔驰而来,惊醒了街道两旁的百姓的清梦。
晨雾之中,数百名盔甲鲜明的骑兵,手执明晃晃的兵器纵蹄呼啸而过,狂乱的马蹄踩得铺在街道上的青石火星四溅。
马蹄声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门口的一块巨大的牌匾之上,“车骑将军府”五个金字即便在淡淡的晨雾之中依然闪着微弱的金光。
门口守卫着数十名曹军甲士,见到奔驰而来的全副披挂的骑兵,立即迎上前来。
领头的侍卫长正要大声呵斥,却认得为首之人正是曹家第一武将——牙门将军曹仁,急忙陪笑喊道:“曹将军。”
曹仁也不下马,手中长枪指着他问道:“府中可有人出去?”
那侍卫长笑道:“末将已先奉程尚书之命,一大早便在此守候,并无人出入。”
“撞门!”随着曹仁一声厉喝,车骑将军府大门被轰然撞开。
数百骑者随着曹仁纵马呼啸而入,见人就砍,直奔车骑将军府主厢房而去。
随着一片惨呼和哀嚎,车骑将军府血流遍地,曹仁率着数十名骑兵很快奔到董承的寝居门口。
曹仁率着众兵士翻身下马,提着长枪大步踏入董承的寝居。众人刚入门内,立即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寝居之内,一人端坐在正中的坐榻之上,双目微闭,身上披着一面大旗,大旗之上四周绣着金龙,中间绣着一个大大的“汉”字。
此人正是董承。
曹仁缓步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口鼻,确认已然断气,又仔细望了望他的脸色,怒声道:“竟然畏罪服毒自尽……留下百人,将董家老少,全部诛杀,杀完之后将府门封锁,不得泄露任何消息。余者随我去抓王子服等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