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突然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转头问齐殷。
“到书房再说。”齐殷面色微微沉了下来,看了初见一眼,低声对齐茸道。
他们已经走过了一个院落,穿过了道长长的游廊,经过一个小花园,初见便看到有一座**的小院在不远处。
这就是齐老爷她的外翁的书房吗?门楣上却是没有匾额,她倒是第一次见到没有匾额的书房。
书房雕花木门紧闭着,门外站着两名小厮,那两名小厮见到他们过来,对他们行了一礼,眼睛好奇看了初见一眼,然后其中一名道,“几位爷,请稍等一会儿,容小的去禀报一下。”
“去吧”齐铮挥手,让那小厮进去通报。
比较年长的小厮轻声叩门,没多久,便传来一个苍老威仪的声音,“让他们都进来。”
初见心神一凛,突然有些紧张,她跟在个舅父身后走了进去,书房不大,有一股浓郁的墨香,斜阳从西边透过窗棂投射进来,被分成一小束一小束的。
初见看着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他身材高大,但许是因为年迈的关系,那本来应该挺直的背有些微微的驼了下去,看起来有种落寞沧桑的酸楚。
“父亲”齐铮他们都行了礼,齐老爷微微一震,慢慢回过身来,目光炯亮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落在初见身上。
初见有些紧张,可是还是回视着齐老爷的目光,微微一笑,曲膝行了一礼,“外翁”
齐老爷怔住,瞳孔微微收缩,看着初见的目光更显得深不可测。
齐铮与齐殷相视一眼,心里有些担心齐老爷会发怒,不许初见唤他外翁。
齐老爷轻咳一声,轻轻应了一声,“都坐下吧。”
齐铮他们人都松了一口气,对初见使了个眼色,几人一同坐了下来,初见坐在最下方,她偷偷打量那齐老爷,那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固执的老人家,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会喜欢他的。
齐老爷看着初见,心里无限感慨,他仿佛看到娈儿年幼时候总在他身边的情景,刚听到老要把初见带回来的时候,他心里感觉千般复杂,当初与娈儿断绝关系,他自己也是伤心无奈,有时候他也会后悔当初的冲动,可是,说出去的话,又如何能收回?
他的固执和坚持,让他不许家里任何人提齐娈二字,也不许任何人去打听关心娈儿的事情,所以娈儿受苦了这么多年,他们一无所知,今日他们父女关系虽未能真正挽回,可他对这个外孙女,心里是无比疼惜的,只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老,如何?”齐老爷眼睫微敛,掩去眼底的无奈和酸楚,沉声问着齐殷。
齐殷沉默半响,才慢声道,“确与妃说的一样,玉云生负了娈儿。”
齐老爷抿唇不语,眼底翻涌着谁也看不明白的情绪,齐铮和齐茸拳头一紧,重重在椅背上捶了一拳,低声咒骂了一声玉云生。
“父亲,我看今日之后,玉云生也不会对娈儿怎样,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忌讳一下咱们忠王府的。”齐殷低声对齐老爷说着,他知道父亲心里其实对齐娈受委屈是很介意的,他觉得如果不是这十几年来的冷漠无视,不是当年他没有力阻止,或许娈儿不会有今日。
“老,你明知那玉云生是个混蛋,怎么不把娈儿接回来?”齐茸嘟嚷着。
齐殷斜了他除了打战比较精明细心其他事情从来不经大脑的二哥一眼,“那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吗?”
齐茸摸了摸鼻,没好气地说,“那也好过留在玉家。”
齐老爷瞪了他一眼,才继续问齐殷,“你姐自己怎么说?”
齐殷笑道,“姐姐自己有主意,父亲放心。”
齐老爷看向初见,又看向齐殷,眼底精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事情,“不管如何,她始终是一个妇道人家,你们人都要上心点。”
老爷果然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女儿!齐铮他们人同时都在心里暗咐。
“知道了,父亲。”他们都低声回答。
齐老爷又道,“老大,老二先带初见回去休息吧,老留下。”
初见微微讶异,看了齐殷一眼,依旧保持沉默。
“父亲,这……初见是先到大房住呢,还是……”齐茸希望初见到他们二房去小住几天,他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个清楚。
齐老爷默默看了初见片刻,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还隐隐含着一些无奈抑郁,“让初见去……莲苑,让秀娘去服侍。”
齐铮与齐茸都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应了下来,看着初见的目光也有些许的变化。
初见对齐老爷行了一礼,“外翁,那初见先下去了。”
“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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