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情窦初开,皆是这人的身影。
龚清带着小师弟与师父离别,师父沉溺痛苦中喝酒消愁,更顾上自己,后来师父离世,这些让人最能感受孤独的时刻,总有人陪着他。他甚至萌生出扭曲的心态,让自己再悲惨些,是不是这人就不会离开自己了?他虽然被龚清和师父带大但师父的目光总在龚清身上,哪怕分出一点也是给了龚念韩。鸿雁却没觉得偏颇,他还有仙人陪着呢。龚念韩那点算什么?
等一夜梦后,鸿雁甚至想好修炼,成仙之后与对方做仙侣。直到有一年白再也没有出现,他发现了师父留下的玉简,才发现这个人若是不来人间,除了自己谁还能证明他的存在?白游也不过是他太过孤单时萌生出的幻想而已。
而此时,这个人又出现了,似乎从来都没有远去过。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看我?”
白游听出来这句话里的责问,气得连头都不想扭回去,“给你找仙器去了行不行?你不是小时候总说有人欺负你吗?”
鸿雁这时才终于露出会心的笑,俯下身轻轻拥去对方,下巴搁在白游的肩膀上,呢喃道,“你不是仙君吗?难道还不够保护我?”
白游不太好意思地动了动身子,“我仙法不够好……”
背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白游恼羞成怒:“我又不是像良宵一样,以剑入道!仙法不好又怎么了?”
说着就要挣脱出鸿雁的怀抱。
鸿雁当然不肯,环着的手又紧了几分,“良宵竟然是以剑入道?我见他总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还以为仙法并不高。”
白游一听,大笑道,“连二郎真君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我今天跟龚念韩换房间就是良宵的提议,说是有惊喜,没想到竟然是你来了。更没想到你和龚念韩居然有关系。”
鸿雁将师父与龚清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个清楚,叹气道,“师父留下的玉简说他要去寻龚清了,临终前算出龚念韩有大难在身让我前去助他。”
至于师父有没有算出,这个难别说是他身陷囹圄命丧于此也救不了的,就算是仙君来怕是也要脱去一层皮。而这一点,鸿雁却不敢细想。
不是不能想,却是不敢想,他怕一思索,便露出关爱皮下的丑陋血肉。
白游却心里一疼,这个人是自己看到大的孩子,却师父不亲旁人不爱的,临终前算出小弟子有难,还想让大徒弟去将大难为龚念韩挡下来,或者说龚念韩也不过是个盾牌是个幌子,只为遮掩住已经投胎的龚清。
白游回头抱住对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在这里陪着你呢,你别难过。”
鸿雁无声地笑了笑,平复了心情,“有你陪我就够了,哪怕你仙法不强,我也会好好修炼……”
白游听到这里浑身一僵,说不出话来。鸿雁察觉对方的不对劲,问他,“你怎么了?不愿意我去天界?”
这会儿倒是换了他质问白游,“你在天界养着小情人了?胆子但是挺大。”
白游连忙摆手,“我才没有!唉……这话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到时候我再给你解释。对了,你的玉简呢?良宵还在等着我去回话呢。”
鸿雁起身,把白游的衣服取来,一件一件也不嫌麻烦给人穿上,“我跟你一道去,顺便见见小师弟。”
白游又问,“那玉简里说了些什么?说没说安平县的诡异?”
鸿雁道,“只说了些浅层的东西,我功力不够还看不到里面的内容,怕是只有良宵能看后才能告知你我了。”
*
良宵与崇元果然还在房中,崇元不知说了什么,惹得良宵嘴角一直上扬着,白游却不知为何看出里面有几分心不在焉。
与良宵相处久了,便知道他的一些小动作,对方若是神情专注地骗人,手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手腕,便说明对方在神游太虚。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崇元看不到的画面,元原化成小虎崽,被原本摸手腕的手揉的软成一团,正眯着眼懒洋洋地打着轻呼。
良宵见白游进来,眼神一亮,有些逃避似的问他,“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崇元但是有些意犹未尽。
白游:“鸿雁也来了,他有玉简给你。”
鸿雁一步跨进来,提了个要求,“玉简我可以给你,但是只能有我们两个人。”
良宵想也未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