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继续往曲流村后方的山里搜一搜。
两块残缺的尾骨分量不够,说是玉溪龙空口无凭,那就尝试拿更多的筹码去见郑教授。
在曲流村住一夜,江茶在隔天清晨给另一个号码发了消息。
那是郑教授的儿子。
教授获救后精神状态不佳,又他的儿子负责和江茶联络。
转眼一年多没交流了。
修饰短信中的措辞,尽可能显得不那么唐突,江茶发出消息,说法依然是有学术问题,没联系上郑教授,所以问问情况。
“蛙吃骨,我们走!”
乘竹排渡过河道,江茶往曲流村北面的山中进发。
这里人迹罕至,大青蛙肆无忌惮沿着河流一侧蹦蹦跳跳,肚皮与地面碰撞,发出拍打水气球般的响动。
半天搜索无果,江茶打开登山包,草草以便携食品解决一顿午饭。
喝着保温杯里的麦茶眺望水光山色,别有一番风味,不由让江茶回想起就读鸭梨大学时野外勘探的岁月。
手机铃声打破浪花与山风交织的自然音律。
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郑承泽
这是郑教授的儿子,鸭梨市知名大企业家,估计是忙了一天,此时才有时间回电。
“江先生。”郑承泽语气沉稳,带着十足的力量感,“希望你不要再找我父亲了。”
静。
江茶没想到得到了个如此强硬的回复,一时语塞。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持续。
“江先生,我们家非常感激你的恩情,你只要别太过分,想要什么价位的补偿直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
“世人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遇上的问题基本都靠钱解决。”郑承泽顿了几秒,“待会儿还有会议,你有要求快些提,或者改天发信息告诉我。”
“我...”
神差大人!
江茶组织语言的瞬间,蛙吃骨忽然传来意念信息。
发现那种叫化石的骨头了,好像挺多的,埋得有点深!
“郑先生,我不要其他酬劳。”江茶的思路转得飞快,“麻烦给郑教授带个话,鸭梨市周边有未被探明的化石床,其中存在玉溪龙。”
“我父亲已经不做科研...”
“郑先生。”江茶加重了语调,“我没想跟郑教授邀功,也没想请他送我重回学术道路,麻烦告知这句话即可。”
短暂叹息,郑承泽知道自己没法敷衍父亲的救命恩人,“话我会带到的。”
“嗯。”
通话结束,江茶放下保温壶,直奔蛙吃骨所在位置。
沿河的陡峭山壁内凹出个“V”字型,本该平静的河水再次汹涌撞击,不断翻腾起碎花白浪。
“条件这么恶劣的吗?!”
水流汹汹,影响不到蛙吃骨,它舒舒服服泡在河里,任浪潮翻涌。
解下背包,江茶一跃跳过尖利的碎石,双手扣在岩壁上。
若非有修行底子,别说徒手了,带上专业工具未必敢单人攀爬过去。
勉强找到个可立足的凸岩,江茶蹲身细看河水冲刷的位置,已有一部分化石被蛙吃骨从岩体内掘出…
(科氏玉溪龙。2022年3月由云南大学生命科学院的嵴椎动物研究团队发表于期刊《e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