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漠然的注视着他们,并不做任何评论。他知道产生这种分歧的原因——因为自身的强大,以及长期以来川军所表现出来的不堪一击,大多数官兵都很轻视川军,他们认为战争很快就可以结束,然后大家就可以休息了。
安德烈指挥官并不认为这种想法有多么的错误,因为事实就是这样,而且川军也不是伊拉克抵抗组织,对于袭击敌人后勤补给线这种战斗既没经验也不热心——尤其在是他们的目标战斗力比他们还强的时候。但是指挥官对饶国华的表现也很满意,所以,他并不打算制止团长们的争吵,至少暂时不制止他们。
但是莫非中校的新命令改变了安德烈指挥官的想法。
“先生们,可以停止了。”指挥官的话为团长们的争吵划上了休止符。“我已经有了决定,首先消灭在中江的敌军。”
“为什么,将军阁下?”因为惊讶而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蓝文彬问到。
“中校给了我一个新的命令,他要我将所有被俘虏的土匪和鸦片贩子在公开审判之后处以绞刑。”安德烈指挥官漠然的回答到,“先生们,在这之后,那些还在刘文辉军队中的土匪就无路可走了,为了防止他们在绝望之中给社会造成严重的破坏,我们必须要首先消灭他们。”
“不过,先生们,消灭这些垃圾,可以和进攻金堂县同时进行,我们可以这样……”在安德烈指挥官的低语中,一个针对向育仁和他手下的部队的阴谋展示在了4位团长的面前。然后指挥官离开了指挥部。
他已经为一群土匪和鸦片贩子设计了一个陷阱,他还要为另一群土匪和鸦片贩子安排一场盛大的集体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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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绞死2000人是什么感觉?这个问题,提建议的军火商郭波先生回答不出来,下命令的莫非中校回答不出来,命令的执行者们——比如安德烈指挥官——也回答不出来。2000人太少,还不足以让他们有什么感觉。
但总有人有感觉。对于刘文辉等人手下的土匪和鸦片贩子们来说,他们感觉到的是悲哀与愤怒。被绞死的都是他们的同行,他们的遭遇告诉这些还活着的人,如果他们还不为自己做点什么的话,那么,他们最后也会被一个姓郭的家伙挂到树上去——如果他们还在四川境内,并且还没有死的话。
逃离四川不是男人,隐姓埋名没有希望,还活着的土匪和鸦片贩子们,本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的乐观主义精神,发出了自己最后的呐喊:“我们拼了!”
很快,莫非中校的士兵们就察觉到了自己对手的这一变化。最初的惊讶之后,士兵们兴奋起来——终于,在等待了许久之后,自己遇到了像样的对手!虽然素质依然糟糕,但是,总算有了战斗意志,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自己在训练营里所受的艰苦训练,不就是为了用来应付这一刻么?
“让我们华丽的战吧!”在下级军官的带领下,21军的士兵,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到了新的战斗之中。
四川的最后一次内战,因为一个意外的原因,突然变得激烈起来。
莫非中校不再“悲哀”了。
……
1930年5月9日,14点。
下午2点,正是一天之中太阳光线最强烈的时候,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支军队正在崎岖的道路上前进。
这是一支典型的21军的后勤辎重部队,大约在3000人左右。也许是因为马匹不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个团级的辎重部队没有多少马——只有大约400多匹——而是有不少的挑夫。
任何一个看到这支部队,同时又对目前的战况有所了解的人,都能猜到这支部队是在给昨天突入金堂县境内的教导师运送给养;而消息更灵通一些的人还知道,从昨天到今天,教导师与金堂守军进行了激烈的战斗,现在正需要弹药的补给。所以,要是这支辎重部队不能抵达金堂的话……
现在,那些埋伏在道路两侧的树林里的人,正准备着让这支辎重部队无法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不过,让这些人有些头痛的是,这个辎重部队的规模实在有些大,他们似乎很难把它吃掉。
“大哥,要不要打?”一个穿着川军军服,却没有任何标志的军官询问着另一个年龄更大一些的、同样穿着的军官——当然,他们都是被刘文辉收编的土匪,目前暂时接受向育仁指挥。
“打,怎么不打。”土匪头子,不,应该叫独立团团长很坚决的回答着手下的问题。
来袭击教导师的补给线,既是向育仁的命令——更确切的说,是刘文辉多次催促的结果,他被教导师进入金堂的举动吓住了,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它继续前进——也是他主动要求的任务,倘若因为对方人多而弃而不打,这位前土匪头子是不愿意丢这个面子的。而且,补给队的规模越大,抢到的枪支弹药就越多,自己这个团的实力就越强,和郭波的人马拼起命来才更有保障。所以,这支补给队,他是一定要打的。
何况,这也仅仅就是一支补给队,虽说有几支枪,也架不住他手下2000多兄弟的打击!想到这里,这个团长倒是有些埋怨向育仁了——为什么你要安排两个团来伏击补给队呢?
与此同时,另一位土匪出身的独立团团长,也正因为同样的理由,而感到郁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