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听明白了,但一下子又更乱。
这什么情况?
那个叫小寒的小妹妹……和自己老爹……一块儿失踪了?
小妹妹带走了老爹?还是老爹拐走了小妹妹?还是他们俩手牵手一起……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可是一老一小两个完全不相关的病人怎么会一起失踪了?
真是活见鬼!
是啊!外星人都有,凭什么不能有鬼?
唯物主义世界观顿时崩塌的袁满赶紧挤过去询问详情,但没挤两步就被身材魁梧的保安挡了下来,与此同时小寒妈妈被几名保安强行架走,其余保安将吃瓜群众逐一哄散,最终袁满伸长了脖子都没能攀上一句。
“兄弟,我,我爸,和那个小姑娘,一个病房的,也不见了!”没敢耽搁,袁满抓住一名年轻保安问。
对方一惊,“怎么可能?这里是医院,又不是屠宰场。”
袁满苦笑不得,但事实就是如此,正想解释突然被人拉了一把,是欧诺。
欧诺将袁满拉回咨询台,豆豆端起厚厚的出院登记记录本,指着其中一条给他看。
“我就说你想多了吧,你爸在你离开宜居的第二天就出院了。”
出院?狗扯淡吧,他一植物人,出什么院?
袁满接过记录本,逐一查对父亲的名字、入院日期、病情、病房号、主治医师、出院日期……最后在病人家属签字栏看到了后妈李大花的签字。
懂了。
……
渐夜,李大花粮油水店,孤灯点亮的后院仓库,黄灯泡的光线比蜡烛还疲软。
仓库东南角,两片原本就模糊的窗玻璃被报纸覆盖,下方是一张高高架起的双人木床,上铺床位盖在棉絮下的男人瘦弱且安详。
吊瓶挂在袁满之前用来挂衣服的地方,尿管垂落到下铺直至一只塑料盆,盆中尿袋已胀满。上个月离开之前,他特意将仓库里水、米、油整理了一遍,现已完全乱了套,尤其是那片他和初夜独有的篮球场,全然被杂物填满。
谈不上狗窝,但比垃圾场强点。
“嗨,真不是我舍不得那几个钱,是实在没办法啊。我们家生意你不是不知道,就这几个劳动力,又要看店又要送货,你去云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谁来照顾你爸?实在抽不出来人嘛!所以只能把你爸接回家,在家里才能方便照顾嘛。不过你放心,你爸住在家里和住医院没什么差别,每天需要的营养液啊、药水儿啊都和以前一样,社区李医生教过我怎么换药了,住家里肯定比医院舒坦,你说是不是?呵呵。”李大花歉笑着,双眼里有警觉和紧张在跳闪。
“哦。”袁满回。
“嗯,那这样,你和你的朋友们先休息休息,我去弄几个菜。哎呀,要回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你看我,什么也没准备,呵呵。那个……袁满啊,你招呼朋友们坐啊,我先去忙了。”李大花标准的老板娘见客笑脸,干净利落地退开。
一股热泪涌入袁满眼眶,滴溜溜打转,不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