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寻许久也没能揪出若离来,这才记起,昨夜若离先自己一步寻博渊去了。如今博渊已恢复真身,若离自也没了继续待在自己身边的必要,以后再想使唤它可就难了。
小萱儿在找什么?沐晨凑近她耳畔低语,吓得她浑身一颤,抚着胸口轻斥,不该管的少管,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沐晨不怒反笑:我猜你一定很好奇李夫人闭门不出的原因,不如,我想个办法让她自己走出来呀?
你有办法?
看这儿。沐晨摊开手掌,一条全身遍布银白色环状花纹的小蛇便从他袖中爬到了掌心里。
此蛇执扇再是熟悉不过,正是幼年时咬过她的银环蛇,也是她从小到大的心理阴影。因此,从见到它从沐晨袖中爬出的那一刻起,执扇便如同坠入冰窖一般,浑身都在抖。她此刻与沐晨的距离属实太近了,近到她动一下,银环蛇便扭头对着她吐信子示威。
别害怕,幻术而已。沐晨说着,银环蛇已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条黑白相间的绸带,对着绸带轻轻一吹,绸带也在他手中消失了,继而化作若有似无的白烟,自门缝钻入了宗祠内。
执扇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松懈,但同时,她对沐晨的戒备又加深了许多,毕竟落入凡尘的第一日,执扇就被银环蛇吓到从树上摔了下去。鬼知道那条蛇是否也是沐晨使的幻术,更有甚者,那狼群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博渊所言非虚,沐晨此人,果真不能靠太近,还是能避则避的好。想着,执扇已经识趣地避开了老远。
这时,屋内忽传出一声惊叫,伴随着李洳鸢的呼唤及李将军破门而入的声音响起,一个瑟瑟发抖的清瘦背影也撞进了视线里。
夫人,发生了何事?李铭胜焦急去搀跪在蒲团上的李夫人,却见她嘴唇一个劲儿的哆嗦着,吓到失了声。而她手指的方向,正是李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其中一块牌位上还盘旋着一条吐信示威的银环蛇。
执扇拐了拐沐晨,竖起大拇指,损他:比我还缺德,沐公子这招还真是绝啊!
承让!沐晨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而后就见他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玉指环,须臾,那指环便迸出一道莹白的光,光线照于林婉玉后背,不多时,林婉玉便晕倒在了李将军怀中。
夫人?
娘?
李家父女同时惊呼出声,又同时投来了审视的目光。沐晨摆了摆手,言:李将军不必担忧,在下只是略施小计让尊夫人睡上一觉而已,接下来,就该为她看诊了。
话音止,一条银色丝线已出现在他食中二指之间,丝线的另一端则自动缠绕在了林婉玉右手手腕上。只见他阖眼片刻,末了收回银丝,厉声道:胡闹!李夫人身子弱,又
有孕在身,怎可久跪于此?速速将她带回房,好生养着!
一派胡言!李铭胜怒目而视,若非此刻还抱着李夫人,他定会再次拔刀相向,就连李洳鸢也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瞥了沐晨一眼,最后蹙着眉,一脸难色。
近一年来,李铭胜都在边关打仗,鲜少归家,唯一回过家的两次,是林婉玉特意为他安排的纳妾之喜,以及近段时间的丧子之痛。
纳妾不过三日,边关便传出战事告急的消息,李铭胜甚至都未同林婉玉独处片刻就急急奔赴了前线。而近段时日,将军府诸事不顺,林婉玉又终日缠绵于病榻,何来有孕一说?
更何况为林婉玉诊治过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从未有人讲过她身怀六甲。如此,便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沐晨诊断失误,他根本就是个碌碌无为的庸医,其二,沐晨刻意挑拨离间,诋毁李夫人声誉。
无论是那一种,李铭胜皆无法容忍,但碍于对方实力过硬,只得压下怒火抱着夫人往静竹轩走,临出门前又瞥了眼门外待命的红竹,高声道:速去库房取百两黄金酬谢沐公子,就说夫人已无大碍,将军府诸事繁多,本将军就不亲自相送了。此话是讲给红竹听,亦是在讲给沐晨与执扇听。
红竹恭敬应是,沐晨横臂将其拦下,言:无功不受禄,李将军大可不必如此煞费苦心,沐某离开便是。他一把揽过执扇的肩,欲强行带着她离开。
执扇不想靠近他,但为了得到六十两金的高额报酬,不得已乖乖配合他演戏,直到出了将军府,方才冷嘲热讽道:哼,还以为你多能耐,结果不照样被人下了逐客令。
沐晨驻足,松开她的肩,笑问:小萱儿敢不敢与我打个赌?
执扇得了自由,忙退开两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道:赌什么?
就赌七日之内,李将军必会亲自拜访于我,如若不然,哥哥今后,愿任你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