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者之手。”
他从桌案上拿起一卷羊皮纸:“这是枢机们拿来的文件,你们知道,根据惯例,我应该在这上面签字,和我的前任们一样,将君士坦丁堡的皇帝革籍。”
自从东西方裂教以来,教廷对东罗马皇帝的革籍几乎成了一种固定程序,格里高利七世就曾将尼基弗鲁斯·博塔尼阿特斯皇帝和他的继任阿列克修斯皇帝分别革籍,教宗甚至向罗伯特·吉斯卡入侵希腊的诺曼军送去十字军旗,祝福他们对君士坦丁堡的征服。
“但是我们不会在这上面签字!”乌尔班二世松开手指,轻飘飘的文件坠落地面,“东方发生的事情你们或许还不知道,佛兰德伯爵给我们写信,波斯人(塞尔柱人)正在摧毁东方教会的根基,伯爵已经从圣地回程,并向希腊人的皇帝提供援助,不过他一个人的力量恐怕远远不够。而在我们身边,到处都是叛逆,罗马陷落以来,叛教者亨利和吉伯特的党羽肆虐于意大利南北,整个基督世界都在摇摇欲坠——现在不是为了过去的不幸纠纷同室操戈的时候,这场悲剧已经延续了太久,是时候结束主内的分裂了。”
安格斯犹然梦中之人,达戈贝特已经明白了自己获得披肩的原因:自己是一个不错的间谍,可是间谍的身份是不够的,一个真正的主教才是觐见皇帝的合适人选。
用眼神示意安格斯离开后,达戈贝特重新开口:
“至圣之圣……”
“你想问我们为什么要让那个年轻人来这里?”
“他并不是个干扰,至少他对那位夫人忠心耿耿。”
“日耳曼的王公正在聚集,罗马的领主们指挥着一群暴徒和盗贼,却自称共和,眼下是我们最危险的时刻。”
“我明白。”
“那你就该知道什么是那位夫人最需要的,什么是我们最需要的。”
“您想让她结婚?”
“那个鼓吹帝权的吉伯特坐在圣彼得的宗座上一天,我们的权威就会削弱一分,托斯卡纳人如今享受着漫无纪律的自由,诺曼人以刀剑互相杀戮,我们正孤立无援!再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会土崩瓦解,虽然我们现在安全地躲藏在诺曼人和意大利人的城堡里,但你该明白,城堡从来不是我们的防护,信仰是唯一的甲胄。信仰崩塌,罗马就会崩塌。”
“我明白,她必须结婚。但是和谁呢?”
“你的朋友非常年轻吧。”乌尔班二世问道。
“女边伯有时确实荒唐了些。”达戈贝特尴尬地解释道。
“听说韦尔夫公爵的儿子倒是和他差不多年纪……”
达戈贝特瞬间醒悟,这是早已安排好的,送那个私生子去君士坦丁堡,为女边伯和韦尔夫联姻——绝妙的落子。
“米兰藩侯是女边伯的朋友,如果他的孙子小韦尔夫嫁给女边伯,我们的军队就能控制阿尔卑斯的一半隘口。”达戈贝特说道。
“北方的传闻说,伪帝抛弃了自己的妻子,迎娶了一位基辅公主,都林那边恐怕不会很高兴吧。”
绝妙!皇太子正在都林的外祖母身边,一旦被抛弃的皇后到达,伦巴第的形势恐怕会彻底翻转过来!
“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动身。”新任比萨大主教达戈贝特向自己的主上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