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呢……”伊萨克冒着激怒狮子的危险提起长公主的名字——你的女儿会恨你的,你真的不在乎么?
比起嫁给一个阉人,或许马利克沙的儿子都要好些。
从前没人在乎这件事,毕竟那个被阉割的孩子是米哈伊尔七世的儿子,帝国的继承人。可是今晚之后,君士坦丁·杜卡斯只是一个威胁,就像其他那些幼狮一样:尼基弗鲁斯·布雷纳的儿子小尼基弗鲁斯、罗曼努斯四世的儿子尼基弗鲁斯·第欧根尼,他们现在只是布拉赫纳的宠物,但是总有一天,这些生于紫色的幼崽会长大,那时候阿历克修斯会变老,他的儿子约翰尚未长成。
打败那个老头的短暂喜悦被更多的忧虑取代,皇帝仿佛能听见那个假僧侣令人厌恶的虚伪说教,而宫廷也会一如既往地更加畏惧那个造王者——几十年来,第二天坐在皇座上是谁没人敢确定,但凯撒永远是凯撒。
抱着自己的儿子,阿列克修斯来到紫色寝宫的露天平台,隔着幽深的马尔马拉海,就是一切混乱的源头——小亚细亚。
皇子出生对生活在兵营中的安格斯并没有明显的影响,即便得到了布拉赫纳的赏钱,此刻他也没地方去花,首都的大市场、妓院和赛马场都去不得,每日四周只有拉丁佣兵、库曼佣兵和到处巡视的瓦兰吉人陪伴,他开始怀念女边伯的身体,却丝毫没有注意那些部下最近打量梅芙的眼神,她正在安格斯眼皮底下发育成一个小祸水,可是他始终没有看到。
春季就越过边境的佩切涅格部落此时还在北方肆虐,对首都从失望转向愤怒的边区正在转而投靠入侵者。不过这些安格斯都不知道,因为没人给他下令,让他部下这支圣座派出的“精锐”援军去和那些牧民作战,安德里亚诺长官正忙着准备赠送给侄子的礼物,仿佛帝国的北方边境正一片太平。
这种紧张而和平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此时皇帝已经渡海,去和那个越来越不耐烦的佛兰德伯爵会师。
这天,一名来自北方的骑兵从抛荒的耕地间出现,一口气冲到了军事长官的官邸,他经过郊区时,附近的许多驻军都看见了,士兵们开始议论纷纷,这种急如星火的信使往往意味着一件事。
“发生了什么?”一见到使者,安德里亚诺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瓦拉泽特斯大人死了!”这个佩切涅格人在皇弟面前嚎啕大哭,他是瓦拉泽特斯的宫帐侍卫,主君的死对他来说等于天塌地陷。
安德里亚诺乍闻噩耗,差点踢翻青铜灯柱,等听完对方叙述,更是手脚冰凉。
“八万人!”得知这个正在向首都逼近的兵力规模,他感觉整座马赛克天花板都在晃悠。
“军区副统帅们正在收拾残兵,目前活着的还有安德罗尼库斯、狄奥多拉、约翰、利奥、基里亚库什和西梅里奥斯·所罗门各位大人……”
“来人,快!我要立刻给陛下写信!”安德里亚诺颤抖着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