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完全不同,策林根人虽然娶了鲁道夫的女儿,却得不到皇室和诸侯支持,也没有名义继承公国,所以我们可以许诺将来让他们控制鲁道夫的儿子,有了他们的军队,腓特烈公爵就只能防御自己的领地,无法恢复扩张,我们也能从容布置,抚定萨克森、科隆等地区,到时就算亨利打败了玛蒂尔达和康拉德,也绝没有力量重新夺回北方。”
休厄德郡长忧虑的是另一些事,对德意志兰和意大利的局势倒没有特别关心,既然国王已经下了决心,他也就自然地点头称是。
一面腾跃的白马旗斜插在墙壁上,华丽的枪头闪耀着金属光泽,看着国王踌躇满志地谋划着帝国的局势,郡长忍不住出口问道:“陛下打算让罗德里戈大人指挥进攻吗?”
话一出口,休厄德·巴恩就暗生悔念,自己已经半截入土,何必要再为这些事情操心呢?
“当然……”埃德加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打量了一番郡长的表情,想要看出他的潜台词。
“陛下知道当年的埃德里克·斯崔欧纳么?”
国王脸上有一股怒气一闪而逝,一只手抓住黑漆丝绸袍子的边缘,似乎在克制什么。
“当年埃德里克的父亲连塞恩都不是,却被埃瑟雷德国王看重,替王室铲除一切对手。诺森布里亚伯爵被他趁狩猎伏杀,诸子皆被剜眼,为了酬谢他的服务,国王将女儿嫁给他,任命他为麦西亚伯爵。”郡长将尽人皆知的历史重述出来,然而国王面上毫无表情。
“后来,八字胡王入侵,埃德里克追随王室逃亡,亲自护送王后渡海抵达诺曼底。八字胡王死后,埃德里克又随王室返回,为埃德蒙王子刺杀了七堡地区的两大塞恩——曾投靠丹麦人的西吉弗斯和莫卡,将他们的领地和西吉弗斯的寡妇献给了埃德蒙王子。”
西吉弗斯的寡妇伊迪丝夫人就是埃德加的祖母,埃德加对祖父埃德蒙杀人夺产,掠人孀妇的事情自然不会陌生,他的手指愈发紧绷,几乎扯断装饰金线的袍襟。
“然而后来克努特入侵,埃德里克郡长立刻投靠了丹麦人,在舍斯顿出卖了埃德蒙国王的军队,从此几度反复,和诺斯曼等人一般,最终导致王国沦陷。”
“大人的意思是,罗德里戈不可信任?”
“埃德里克也曾经忠心王室,获得了爵位和公主的报偿,可是危难之际,曾替王室清理叛徒的行刑手却变成了葬送王国的叛徒,倒是曾经背叛王室的诺森布里亚伯爵尤特雷德最终选择了支持王室。陛下早年丧国,备尝艰难险阻,王国大业,如今都系在陛下一身,一定要小心啊!”
“格斯帕特里克的弟弟不归伦敦,却私下带北方人劫掠阿尔斯特,这样收买人心的做法难道就是忠心王室的表现吗?”
“莫卡的儿子、老格斯帕特里克的儿子,他们都太年轻了,陛下不妨加以惩戒,但是绝不能因为有人不忠就选择偏信另一边啊。这些天,北方人已经体会到陛下的威灵,如今还是要对那些显赫之辈展示恩宠,这才是控制王国的长久之策。”
埃德加终于有些理解约克郡长的意思,赏罚严明固然必要,但是执于一端就会像祖先埃瑟雷德一样失众,北方领主桀骜不驯,即便是克努特这样的君主也会夜半起坐,心惊不已。
一味强压绝不可行,在同样桀骜的诺曼人和丹麦人中间掌握天平也是一门危险的艺术,休厄德·巴恩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困境,只是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手段,甚至拿着对罗德里戈伯爵的偏见试图劝说自己。
想到此处,埃德加忽然做出了决定:
“让王子去士瓦本一趟如何?”
这是一个残酷的时代,王权的根基在于刀剑,战争,这是他唯一知道的获得刀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