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官家,”王文静从容地收剑入鞘,“既然你很想知道,那么索性就说给你听听吧。就当是贫道结个善缘。你下了十八层地狱,也不用总惦记着贫道。实话说,有人不希望你们把雷火秘卷带回东京。就算要带回去,也得等北方蛮族攻破了那座城,将皇帝掳走之后才行。”
这实在是个过于震撼的消息。南梁朝中竟然有人与北方蛮族里应外合,企图将皇帝当作牺牲品献出?
“是不是郓王?”裴寂低声笑起来,体内持续失血让他声音格外嘶哑,“他想做皇帝,可是没有合适的理由。等北方蛮族掳走了他哥哥,接下来由他继位就顺理成章了吧。毕竟皇帝还没有儿子,按顺位来排,他是皇族中最优先的继承人。”
“不错,都被你想到了。郓王即位,第一件事就是废掉上清宫天下道门总管的位置。我们南方道门被你们这些北方人骑在头上很多年了,也该换一换罢。龙虎山精研雷法,论道术绝不会比上清宫差,凭什么总要被你们压一头?至于灵宝派?呵呵,竟然挖自家同门的墙脚。要是灵宝派还念着与上清宫的师兄弟情分,何至于被我龙虎山乘虚而入?林灵素年轻时或许还算个人物。如今他老了,昏聩了。看看他溺爱的孙儿是个什么样子?如此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主宰天下道门?”
“东京城被北虏攻破,住在城里的一百多万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从东京街上走过,我看到那些普普通通的人。那些卖烧饼的、剃头的、替人挑担下苦力的、开店做小生意的……他们每天营生,只求一家温饱,安稳地过活。突然有一天,保护他们的城墙被你们卖掉了,卖给北方来的野蛮人。他们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你们能想不到?”
“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乃争天下之大业,岂能作妇人之仁?争夺皇位,连这点人都不敢死,还争个屁?今上虽然软弱了些,纵情酒色多些,真要废掉他却没什么借口。北虏来了,这不是瞌睡送上的枕头?北虏只认钱,烧杀掳掠一番就走,土地一寸都不短,还怕什么?放着眼前夺取大位的良机不争,难道白白看着今上度过难关,皇位更加稳固?”
说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时,王文静正气凛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正在阐述什么忧国忧民的大计。
“谁想出来的这主意?”
重伤之余,裴寂的思路反而更加清晰。这么迂回恶毒的办法应该不是王文静能想到的。就凭这老道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应该就没那个城府。他或许精于道术,但人情世故、洞察人心上还差得远。否则就不会一时斗气就杀了林宝,更不会跟裴寂侃这么多废话。
“哼哼,不怕告诉你,想到这绝妙主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上清宫的大师兄——林问荆小道友。怎么样,想不到吧?上清宫三代弟子中最杰出的天才,竟然会吃里扒外,背叛师门——”
“你放屁!”栾华气得要爆炸的样子。她剧烈地喘息着,胸脯高高起伏,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你污蔑问荆师兄!他绝对不是那种人!你造谣!污蔑!你不得好死!”
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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