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一倒,呼啦啦涌进二十几个人来,几乎将这破屋子挤满。
一群大汉,一半打着火把。人人都挺着明晃晃的刀子,为首的那个更是拿了两把刃宽背厚的大斧子。看他一身精壮腱子肉,颌下黑戳戳的短须。裴寂一眼就认出,那是之前在洛水北岸有过一面之缘的某个逃兵。
“……是你?”
精壮双斧大汉以及他身后的半老头不约而同地冲口而出。紧接着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醒目的家伙应该不会忘记名字……裴寂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你是那个逃兵吧,叫做孟杰?你和你大伯孟宪,对吧?”
毕竟是一起杀过人,这交情可不轻。双斧大汉孟杰本来一副打劫的架势,认出裴寂之后顿时一脸尴尬:“呃,他们叫我们来的时候,没说是对付你……”
双斧大汉身后的半老头孟宪一把将侄子推开,站到前面:“裴先生,当日承蒙你搭救,感激不尽。但今天是白沙帮做生意,一码归一码的事儿。咱们也不多话,你把那个白头发小娘交出来,咱们立刻就走,并无二话。”
裴寂深深地瞧了孟宪一眼,瞧得他终于绷不住了,面上爬上一丝愧色。“一码归一码的事儿?”裴寂的话劈头盖脸冲孟宪砸过去,每个字都冷得像冻过的石头,“我哪怕救一条狗,它都知道对我摇尾巴。我救了你们的命,然后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冲进屋子来,想要带走一个处于我保护之下的小娘?”
孟宪是个老兵,见惯了生死,但即便如此,也受不了如此羞辱。他脸色忽青忽红,最后变得紫胀:“裴寂,别给脸不要脸。我是在好好地跟你商量。要不是念着旧情分,这就该动手了。你是很能打、不错,但你能打三十个吗?就用你手边那把断掉的剑?”
“大伯,”孟杰小声说,“咱们是不是没必要做得这么绝……”
孟宪踢了侄子小腿一脚,声音压到极低,就像眼镜蛇的丝丝声:“蠢!白沙帮办事,这五个字你懂不懂?”他慢慢后退,手一挥:“给我上。”
“喂,裴寂!”孟杰举起短斧指过来,“今天白沙帮办事,不想死就滚!再不识相,爷爷我认得你,手里的斧头可不认得!”
裴寂皱皱眉,没理孟杰,自管自地回头问茱苓:“要全杀掉吗?这里面有没有还能挽救一下的家伙?”
“全杀掉吧,”茱苓回答,“他们的恶意太明显了。”
孟宪着实有些郁闷。他自忖在道上也混过不少日子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二三十把刀比着,居然明目张胆地不当回事。这人要不是神经太粗,就是拳头够硬,再或是有背景。想到这,他放软了三分口气,开始套话:“裴先生,咱们只是替白沙帮做事,之前也没什么过节。不知这小孩是裴先生的什么人?若只是个人牙子手里买来玩玩的,咱们多给银子,买价的一倍!如何?”
“去死吧。”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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