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踏过破碎的城门,裴寂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感觉不知从何而来,毫无理由,却像一块大石压在心头挥之不去。他不由得轻轻夹了下双腿,阿月会意,立刻加快了脚步。
“我们要去哪儿?”唐馨墨追着问。
“先送你们上船,”裴寂说,“然后我再去接两个人。”
“我们一起去,”栾华坚持道,“我不是你想的那么弱。”
自从失手被北方野蛮人擒住,女道士似乎总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她确实不弱,只是没想到随从士兵都是些白眼狼,运气又那么差。不过运气这种事情总是得分开说。和那些被押到俘虏营,遭受粗暴对待的女囚相比,祭祀者的身份至少让她保住了尊严。乌里温人重视宗教,对萨满的话一个字都不敢打折扣。她杀了不少乌里温士兵,居然没受什么罪,写成小说都没几个读者肯相信。
“先上船,”裴寂的话里透着不容更改的意志,“这事就这么定了。”
栾华生气地皱起了眉头。唐馨墨回头瞧她一眼,放慢马速到她旁边,低声问:“怎么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栾华嘀咕道,“冷冰冰……冷漠无情。”
“冷漠?”唐馨墨想了想,“那种睥睨一切的傲然气概?难道他之前不是这样的?这样的英雄气势,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得起来的吧?”
“你管那叫英雄气概?”栾华气鼓鼓地反驳道,“简直不像个人了。你没注意到他看周围人的眼神?只有蔑视、无视、轻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很谨慎的一个人,说话也很有分寸……”
也不完全有分寸,她立刻想起裴寂在郓王面前大放厥词的时候。或许是喝多了酒,他那天狂妄豪情的模样很有几分今天的架势。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她想,到底是什么让他不再掩饰了呢?
最终栾华也没拗得过裴寂,被乖乖地带到了码头。唐馨墨对此表示乐观其成。她只想保证栾华的安全。在这兵荒马乱的城里,没什么比一条环绕着武装护卫的船更安全了。
船主已经急不可耐,要不是顾忌着两旁拿刀的裘琏和柳政,他早就吩咐伙计们开船。而裘琏和柳政也有着自己的顾忌:路引在裴寂手里。诚然,现在城里规矩很乱,说不定花一点钱也能让看守水门的士兵开门。但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好。说不定露了财,招来的反而是一场抢劫。他们最后还是决定等裴寂,有他这个强大战斗力在,一起上路也安心些。
这种时候,多个不能打的就多一份累赘。当裴寂带着两个预定外的女人过来,船主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那个胸大的可以住我房间,”一个作死的水手说,“我把她藏在床上。”他为这话挨了老大一个巴掌。
“你们可以开船了。”
所有人脸色一变,全没想到裴寂会这么说。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裴寂取出一卷文书,放到栾华手里:“这是船引,水门以及运河水师的巡检船见了这个就会放行。你们跟着船一路南下,直到泉州,”他拍拍她厚实的马鞍袋,“在那里买个宅子好好住下,不要惹事,等我回来。”
唐馨墨向四周扫了一眼,冷笑着拔出长短双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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