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中其下腹丹田。
第四声过处,山长老的下腹被剑气洞穿,丹田破损,一身修为毁于一旦。
甚至连重刀都持拿不住。
第五声爆响,正是重刀落地的声音。
其中还掺杂着山长老的悲痛惨叫,奈何他伤势严峻,声音低靡,被重刀落地的声响所掩盖,根本听之不见。
“咳咳……”
封逸咳嗽了几声,呕出一大口闷血。眼见重刀落地,已知剑气得手,敌人修为被废。
打蛇不死,遗患无穷。对方毕竟是能身化流光,腾云驾雾的存在,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能不需要修为便施展出来。
封逸不敢多做耽延,连自身伤势如何都来不及检查,猛地跳起身来,运起身法,疾冲上前。
兜头一拳砸落,山长老头骨碎裂,**崩散,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呼!”
封逸长长吐气,重重呼吸,逆运燃血秘术,眸中血光消散。
冷眼看了一眼山长老破碎的尸体后,回头看向不远处的紫衣少女,展颜一笑,“沈璇,好久不见。”
他以为,沈璇是对自己有情的,从以往的接触中便可以发现。
所以再度相逢,封逸固然欢喜又激动,沈璇也应该会欢喜激动。
可是令封逸没有想到的是,紫衣少女竟然微蹙起娥眉,疑道:“沈璇?是谁?”
疑问过后,再看封逸,眸中又泛起了浓重的好奇来。
“他只是淬体境武者,竟能拥有这么强横的血肉之力,和如此强大的爆发力以及反应能力。此人当真是个奇才,只是他看我的目光,为何……那么别扭?”
封逸愣住了。
自玄囊中取出一粒疗伤丹,吞服过后,紫衣少女脸上的气色明显好转了许多。
她离开矮树,走到封逸身旁,看了看他后,抱拳道:“这位朋友,多谢相救。”
“这位……朋友?”
封逸呢喃自语,紧盯着眼前的紫衣少女观瞧,那眉眼,那容颜,那微蹙的眉头以及脸面上的微微伤痛表情,都与沈璇一模一样。
“难道……她不是沈璇?”
封逸再度自言自语。
紫衣少女听得真切,面做沉思状,“沈璇……唔,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正此时,陈玲快步跑了过来。
她先是看向封逸,目光闪变,似已猜到了什么。
再看紫衣少女,欠身一礼,“三玄城陈玲,见过恩人。”
紫衣少女认出了陈玲,微微一笑,点头道:“你醒啦?你是三玄城的人?”
陈玲“恩”了一声,紫衣少女再问:“你在昏迷之前曾喊过一个人的名字,‘封逸’,这人你认识?”
自从前日在天涯山峡谷与那个称呼自己为表妹的姑娘相遇后,‘封逸’这个名字就一直徘徊在紫衣少女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到过。
而今终于又见到一个或许认识‘封逸’的人,她自然想要问个清楚。
陈玲闻言,扭头看向封逸。
紫衣少女也看向封逸。
两人的目光,各自蕴含着不同的情感。
而封逸,光着头,微微闭眼,深深呼吸,继而说道:“我便是封逸,你……你难道不记得我了?”
片刻之前,他以为眼前这个紫衣少女不是沈璇,只是长得很像而已。
而现在,他确定了,她就是沈璇。
因为她说了,对沈璇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而且还刻意询问陈玲是否认识自己。
若不是沈璇,为何如此?
只是,她似乎已忘记了以前的种种。
为什么?因为什么?
封逸不知道,只能详加问询。
正此时,西北天际忽有一道流光激射而来。
待到近处,流光中人按落云头,落至地面。
正是那日带走了公孙怡与陈玲的天剑宗外堂阔长老。
老婆子依旧是那副冷冰冰,高高在上的神情。冷冷地看了一眼封逸与陈玲后,说道:“我记得你二人,都是三玄城的人吧?”
陈玲点头,见礼。
阔长老继续说道:“怎不去守卫天涯山峡谷,来此地作甚?”
陈玲欲要解释,阔长老却并不想听她解释,而是将目光移向紫衣少女,说道:“洛冰长老,金族皇族已传讯三遍,你为何迟迟不去?”
“洛冰?她叫洛冰?”封逸心下呢喃。
洛冰则看向山长老的尸体。
阔长老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恍然。
“好!好!好!能杀此贼,真乃大功一件。洛冰长老,待此行琐事毕了,老身定上报宗主,为你表功请赏。”
洛冰摇头一笑,“山老贼作恶多端,我天剑宗人见之必杀。此乃分内之事,不敢请赏。”
阔长老连连摆手,“该赏,该赏。”
欢喜与兴奋,溢于言表。
连说两句‘该赏’后,阔长老再看洛冰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许多。
似乎之前她一直没有给洛冰当做自己人,而今已改变了看法,认可了她。
“洛长老,金族皇族已经动了怒,你若再不去灵雾山脉与众人汇合,他怕是要降罪与我天剑宗。既然山老贼已死,就别在此地多做耽延了,快些走吧。”
阔长老看了一眼灵雾山脉的方向,轻声催促。
洛冰则看向陈玲与封逸,说道:“阔长老,我还有些问题需要……”
“这两人都是三玄城中人,待任务结束,再去寻他们不迟。此时时间紧迫,万不能再多耽延。”
说罢,猛地挥手,卷起一阵劲风,携裹了洛冰便腾空而起。
洛冰本想挣扎落地,奈何自身有伤,气力不续,挣扎了两下未能挣脱阔长老的拉扯。无奈无奈,只好随她去了。
身下,雪中,矮峰旁。
封逸眼见流光远去,急切想要高呼挽留。
奈何佳人身影已远,他张开了嘴,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嗖……”
流光中,阔长老右手一引,山长老腰间的玄囊顿时似受到感召一般,疾飞冲天。
二人去得远了,带走了山长老的遗物,也带走了封逸心中沉重的思念。
凄凉的感觉,让封逸精神萎靡。他怔在原地,许久也没有离去。
陈玲则一直陪他站着,封逸不走,她也不走。
只有姑娘那空空荡荡的左衣袖,在寒风中飘啊飘。扰乱了满天飞扬的大雪,在二人的身上留下了厚厚的苍白。
“公子,天涯在哪里呢?”
记忆中,清儿这样问过。
“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当时的封逸,是这样回答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