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了众人的怀疑,程淼也趁机引导。
“好不好看是其次,重要的是我们对何佩兰的态度啊。你们不是说,要尊重尸体吗?怎么?这样还不够尊重吗?还是说——”程淼一步步走近陈家父子,眼含微笑。
“何佩兰的死,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原因?!”
陈方寸大惊失色,“你血口喷人!!”
此刻,无论是心虚害怕的陈方寸两人,还是兴高采烈的何家人,都没人注意到程淼已经来到了此前被重重包围保护着的担架面前了。
“我血口喷人?我看你是自己心虚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探出了手,接着狠狠地扯开了那张白布!
“啊!!!”
浮肿腐烂的女尸瞬间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但引起周围人惊声尖叫的,还是那女尸脖颈上两个交叉的手掌印!
青紫泛黑的手印,与苍白浮肿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何佩兰的脸上甚至还残存着生前的挣扎与惊恐!
何母见此,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嗓子眼里挤出一道悲痛欲绝的哭声,晕厥了过去。
程淼将假笑收起,冷着脸,把手中的白布往地上一扔,“呵——”
她看着眼前瘫倒在地,神色恍惚的两人,“一开始我就不信何佩兰会因为这种事自杀,还是悄无声息的。”
“我没想到你们为了得到这座宅子,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等警察吧。”
许是为了应景,一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适时响起,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此时,再想起方才自己是如何针对攻击程淼的人们,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纷纷四散逃离了此地,稍有良心一点的,会凑到她面前道一声歉。
但更多的,还是扭头就跑了。
程淼也不觉失望,毕竟她从一开始也没对这些人抱有什么期望。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程淼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何家兄弟,此刻全都围上了陈家父子,拳脚毫不留情地往两人身上招呼着。
为了闹大此事专程请来的靠背,此刻却全然成了两人的催命符!
只可惜警察来的太快,两人还没被怎么着,愤怒十足的何家人就被匆匆赶来的警察拉走压住了。
同时,两双银白的手铐也落在了鼻青脸肿的两人手腕上。
“淼淼!你没事吧。”
程元鑫从警车上下来,看都不看那边一眼,紧张地冲过来。
“没事儿,哥,都结束了。”
程淼笑了笑,面无异色。
只是来的路上,他已经听陈三牛将所有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此刻哪会相信她的话。
见她身体上确实看着没受什么伤,程元鑫松了口气。
接着,他便又变了脸色,抓着程淼的手腕便往村外走。
“走,回家!”
程淼张了张嘴,话音未启,便被青年愤怒的声音堵了回去。
“淼淼,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泉水村不是好地方。你要是真想种地,回家,哥哥给你在007买大片的良田,你绝对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哥……”程淼哭笑不得,还想说什么,但一触及青年那泛红的眼眶时,喉咙一哽,把原来的话语咽了回去。
她双手拽住青年,把他按在田埂上坐下。
“哥!”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请相信我,我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不是想相不相信你的问题!那两个人,就为了一栋破宅子,能亲手杀掉一个人!!”程元鑫猛地站起来,抬手一指不远处正送上警车的两人。
“就算他们走了,其他人呢?你能保证你再在这里呆下去,不会又惹上什么人吗?下一次,他们又会找什么麻烦?!”
“这地方,根本就是无药可救!”程元鑫将几日来积累的所有负面情绪统统爆发了出来,眼眶泛红,仿佛回到了当年得知程淼失踪的时候。
他们经不起再一次失去程淼的打击了。
程淼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若是没有系统的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和程元鑫回去。
但这一次,原谅她要任性一次了。
她仰起脸,如同少时撒娇般将程元鑫重新拉下来坐下,突然提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来。
“哥,你还记得当初,你偷偷跑到希森区学音乐的时候吗?”
程元鑫皱了皱眉,偏头看向程淼精致干净的侧脸,“……记得。”
“那时候我被爸妈冻了卡,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是你偷偷资助我呢。”
提起多年前的时光,兄妹俩脸上都浮现出一抹笑意。
程淼继续道:“可是你不知道,我其实经常会去希森区看你吧?”
“什么??”
“嗯,最开始,我只是偷偷瞒着爸妈,想去看看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可是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你发工资的那天。”
“我从没见过你脸上有过那么开心的笑容,哥,你那时候比在家里开心了好几百倍!”
程淼看向哥哥,“所以,我从那时候起就决定,无论你想干什么,我都会坚定的支持你。”
“如果你不想当继承人,那就我来,如果你热爱音乐,那我就当你最最忠实的粉丝。”
“我看着你组成第一只乐队,第一次上台表演,一步步获得大众的认可,获得一个又一个的奖项!”
说到这里,程淼吐出一口气,“我在台下看你笑的时候,自己仿佛也能感受到你的快乐。”
头上传来一阵淡淡的暖意,程淼脸上出现一抹浅笑,她知道程元鑫已经明白了。
“我知道了,淼淼。”
程元鑫揉了揉她的头,面上一片无奈宠溺,“你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如果这里的一切能让你开心。爸妈那边,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提到父母,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恐怕父母都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竟然没有一个想要继承家业的。
直到现在还以为程淼只是玩心起来,迟早会回家的。
“对不起啦,哥,说好的我来当你的后盾,现在却食言了。”程淼吐了吐舌头,被程元鑫轻轻敲了一下脑门。
“瞎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妹,本来就应如此。况且,你哥我啊,都在联邦政府总理面前表演过了,也没什么遗憾了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又在田埂上做了一会儿,微风徐徐将警笛声吹远。
一切都回归寂静之后,程淼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扯着程元鑫起来,“走,胡工今天早上交了房,咱们去看看新家。”
“今天晚上,就不用住宾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