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军的狂勐攻势让血战盟的山寨几乎当场崩溃,他们甚至连攻城的器械都拿出来了,仅仅一天的时间,这座山寨坞堡的崩溃就肉眼可见,死伤惨重至极。
最可怕的事情是卢野和白须陀的决斗一直杳无音讯,一种极其煎熬的情绪弥漫开来。
战争不只是物理层面上的,更加是精神层面上的。
有时物理层面的崩溃远不及精神层面的崩溃来的可怕,对于一只军队来说,精神一旦崩溃,战意一旦消缺,那么就会变成一堆待宰的羔羊。
血战盟如今就面临着几乎崩溃的情形。
直到黄昏,卢野拖着几乎筋疲力尽,完全透支的伤体回到坞堡,人情顷刻间振奋起来。
入夜,一个秃头和一件血迹斑驳的僧袍被挂在坞堡之外的杆子上。
一个特大的灯笼特地照着那颗人头,原本宝相庄严的面孔爬满了狰狞的凶狠和无尽的不甘。
洁白的僧袍上,血迹点点。
所有一切,无不在说明一个现实,那就是那场伏龙岗之上的决斗这位白须陀是一败涂地,头颅也被人割下来。
一种惊恐像瘟疫一般在大乘军中传播开来。
首先是忍受不住的是宋玉枫本人,
他几乎是当场精神崩溃。
对他来说,这个大和尚是最与众不同的人。
那毫无疑问是他精神上的父亲。
说起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曾经,他有一个母亲和一个父亲。
后来,他只有一个父亲。
再后来,只有他自己。
若要回想起十二岁之前的经历,
只有漫无边际的雨季,
潮湿的雨季,
狭长漆黑没有止境的重重屋檐,树木像幽灵一样漂浮在空中,
发霉的人们,
和那个终日沉迷在酒杯中的邪恶男人,
在不停的释放着恐怖的气息,
正一刻不停的质问和咒骂,
他只觉两膝酸痛,直欲裂开,身上沉重无比,像背负了一万斤那么沉重的东西,
膝盖是长期跪伏的膝盖,尊严是无处安放,像是被随意践踏的玩物,
身上的衣物一片潮湿,黏在身上,
眼前的饭桌上坐着一个可怕的男人在伏桉大嚼,但那饭菜却几乎是十天十夜前的馊物,
一个懦弱阴暗的女人,永远都躲在暗处无声的饮泣,
周遭的气息像是电波闪灭般充满了将要崩溃的战栗,最后是满地的鲜血,从那个女人的头颅上冒出来,
他目睹一切,遍体生寒,灵魂几乎冻结。
十二岁那年,他在雪地里走了不知多么遥远,在异乡的街头遇见一个太阳一样的和尚,从此认定此人是他的父亲,对他所宣传的教义深信不疑。
他是真心实意的,拜倒在大乘佛尊的脚下。
不料今日,竟看见他的头颅挂在杆子上。
宋玉枫绝望的冲向坞堡,不顾一切的欲要抢下头颅,敌人像疯了一样攻来,最后是妙音拼死保下来他。
首先崩溃的,是大乘教门直系统领的军队,他们的战争信仰几乎是维系在白须陀一人身上,现在这个几乎不可能失败的人被人割下脑袋。
夜间,以封不易等人为核心,组织了一场可怕的夜袭,完全是拼尽全力,见人就杀,地上尸体狼藉,杀的尸横遍野,已经发疯的大乘教门高手全力拼杀而来,双方损失惨重,松云剑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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