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卢野再度回到山上,那时的他,已经达到了元宫第二重天的境界。
阔别数月的时间,再次回到北幽山,真的感到一股子亲切熟悉的感觉。
不过,没给他时间去把自己有点儿积灰的屋子打扫干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门来。
是师父元济。
“师父最近身体好吗?”卢野笑道,心底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师父的脸上有点不大对劲。
元济坐在屋子里唯一的木椅子上,两眼看向正在整理床铺的弟子,许久不言语,看得卢野有点儿发毛。
“玄鹏,是你做的吧。”元济轻声说。
“师父说的是哪件事?”卢野有点侥幸的说道,同时心里在猜测是不是王幽竹将此事说出来的。
这时元觉老道也不知何时从外面走进来,面无表情的站在屋子里唯一的窗边,两眼有点茫然的看向外界的风景。
“大乘教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不要给我扯谎!”元济老道一瞪眼。
卢野豁然抬头,心内掠过一阵惊讶,莫名有种遭到背叛的感觉,在一阵犹豫之后,只能无奈的轻声答道:“嗯”
元济老道点了点头,忽然道:“做得好,我等正道人士,自然与妖教中人势不两立!”
啊?卢野看向元济老道,这跟想象中的多少有点差别。
元觉无奈的回过头来,说道:“元济你不要这样避重就轻,只会害了我观,你还不明白吗?”
“玄鹏,你这些天想必没少烧丹在黑市上卖吧,这些我就先不过问了,我只问你一件事,那疤刀与你是什么关系?”
卢野心中震惊至极点,没有想到元觉竟然会问道这个问题,他想象不到为什么有人可以将他本人和疤刀联系起来。
这是不可能的,除非这世上还有别人知道宋老头就是疤刀本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完全在卢野的信息盲区了,但他不会将这一层关系告诉任何人,当下硬是否认下来,说的元济老道一愣一愣的。
元觉静静听完卢野的说辞,说道:“也就是说你要将我老道当傻子骗了?”
卢野反问道:“师伯何以肯定我与疤刀有关系呢?”
元觉立即作高深状,却拦不住元济老道说话:“那天闵骞在抱天楼附近早就认出你小子了,只不过没有出来拆穿你,你小子不会以为自己真的隐藏得很好吧?”
卢野心底将事情过了一遍,大约知道事情的经过,自朱衣门投靠朝廷之后,像闵骞这样的朱衣门富商子弟都进不了书院,因此大多都进了道院,这相当于是将道院卷入了朱衣门等地下魔宗之间的争斗,不过这里面当有朝廷的强制安排,因此此番朱衣门众多富商遇袭,道院虽然出手,却只是在旁边摸鱼,这才有了卢野被同门撞见的事情。
闵骞父子既然是朱衣门中人,而朱衣门此前又与舞阳宗有合作,因此极有可能知道舞阳宗内的掌故。
在这里,唯一可以将卢野跟疤刀联系起来的就是两者的刀法,由此观之,卢野自觉那天晚上闵骞极有可能也在场。
如此,唯一一个需要打问号的地方就是闵骞亦或者是闵骞的父亲究竟知道多少有关于疤刀的事了,这里面有太多的事,只要卢野自己不说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除非崔克等人背叛了他,如果是这样,卢野只好自认倒霉,交友不慎。
果然,元觉脸上高深莫测的说道:“你的狂雷刀法是习自何处?”
卢野镇定的不答反问道:“师伯可曾想过,要振兴道宗,只躲在门阀和皇权的卵翼之下,永远不能成功。”
元觉豁然回转,冷冷道:“你是说你要作反?”
卢野轻声道:“师伯,要想作壁上观,也要有足够的实力才可以,你觉得若有一日风暴来临,都督府会让咱们独善其身吗?我所为者,就是变强罢了,在这世上我卢野无处可去,永远不会背叛师门。”
元觉目光灼灼的看向卢野,一时没有说话,元济老道却抢先发言:“师兄不要再为难了,我已经替你将闵骞父子代为收拾了,哼!都督府叫咱们接手朱衣门的魔宗叛贼本就其心可诛。”
卢野是第一次看见师父如此杀机深沉,元觉老道平时虽然粗野,却从不嗜杀,但这一次却将闵家父子宰了,这是铁了心保着卢野。
“元济你这个混蛋!为了保自己的弟子就残害我的徒弟,我要跟你拼命!
!
”
元觉这次脸色是真的变了,一身的纯元真气涌动,他和元济本来靠得很近,但是后者一听那动静,立即往后闪了近一丈的距离,一道尖锐的气柱立即呼啸而来,直接洞穿院墙,破开一个大洞。
元济老道连忙连滚带爬的闪出门去,一个急剧的破空声响起,元觉老道拂尘抖动,云气状的真气陡然流转,掌风当空拍去,砰得一声,在院子里炸开漫天灰尘。
“……”
卢野翻出门去,正好看见元觉老道掌起霹雳,一下勐轰往自家师弟,不断的在元济老道的上空发出一阵阵的波纹涟漪。
元济张开四层混一纯罡在院子里节节败退,苦苦支撑,但是元觉老道一时破不了防,两者一个打一个挨,不断发出巨大的呼啸声。
四周的弟子都冲来,道观中最厉害的两个人在勐烈冲突,没人敢说话。
不一会儿元泽师叔也被喊了过来,道姑王幽竹和玄沛也跑了过来。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呢?先停下来吧。”王幽竹眼看两位长辈如此,一时有点儿不知所措。
元觉老道大吼:“元济这个混蛋杀了我徒弟!”
王幽竹扶额无语,玄沛连忙大声道:“师伯先停下来吧,没杀呢还。”
“元觉你再不停手我老道可要还手了!”元济也是被逼到墙角了,连着张开气罩这么久的时间,他也是真气损耗甚剧,脸色发白。
果然,元觉老道很快静下来,横了四周看戏的弟子,冷冷道:“都给我滚去学道练功,别杵在这儿。”
众多弟子作鸟兽散,只有王幽竹和玄沛留了下来。
元觉看向玄沛,面似冰封,道:“关在哪儿了?”
玄沛恭恭敬敬道:“禀师伯,关在后山了。”
元济老道一身道袍破裂,颇为狼狈的站在那里,元觉哼了一声,道:“带我过去!”
……
后山,闵骞和闵瓦父子被绑在一根大竹子上,嘴巴被封着,神色萎靡,忽然看见元觉等人到来,忽然含湖不清的干嚎起来。
“别叫了!”元济大喝。
闵骞父子连忙噤声,他们也不是没有武功的彩笔,相反还是好手,但是父子两在这个老道手里没坚持几招就被打的鼻青脸肿,压根不是对手。
元觉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道:“玄沛你去把玄盈父子解下来。”
闵骞父子得以解脱之后,闵骞直喊道:“师父你要为我做主,元济师叔如此偏袒自己的徒弟,这是包庇!会给咱们山门带来祸事!”
闵瓦则更加镇定一些,当下也是沉声责问道:“元觉道师,我儿多有不对之处,却也是为了咱们山门好,元济师叔这样做,岂是长者之风?”
元济是暴脾气,当即喝道:“谁跟你是一个山门?朱衣门的余孽,不过是借着我等避祸求荣,你以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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