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将门未必就是会造反的,文人未必就是能治国的,大宋连年征战,将士们拼死,文人们却没有建树,就算是最擅长兵事的范仲淹,也只是勉力支撑罢了。
罢了!随他去吧!
唐介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在大宋,在朝堂上,昏厥过的朝臣唐介不是第一个,所以每次朝会,都会有御医在侧,就是为了这一刻,早有御医冲了过来,把唐介抬走医治去了。
身为真龙天子,天下至尊的赵祯,终于开口了。
“今日之事,乃是你我君臣一场玩笑罢了,登州市舶司有如此成就,乃是因为他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众卿不必心怀犹疑。”
“陛下圣明!”
赵祯自嘲一笑,自己若是下令彻查官场,只怕就不是圣明了,就是昏庸昏聩,听信谗言的昏君了。
“晏相公,如今朝廷上大臣空虚,朕有意召回范爱卿等人回朝任事,晏相公以为如何?”
晏殊躬身道:“范仲淹久在西北,战功赫赫,又历任数州,乃是能臣,臣以为,可任枢密使之职,韩琦、庞籍当任枢密副使。”
好嘛!枢密使就是宰相了,这一下子弄出来三位,整个大宋朝堂,瞬间来了个天翻地覆,很多人都不服气,好不容易把三个刺头赶走,这才多大功夫,人家平白又升官了,而且一上来就是宰相,当真是出将入相。
不服也没办法,这三个都是主张变法的,所以才被群臣合力送去了西北,如今没有借口阻拦了,皇帝自然是要死心塌地来一场变法了。
所有人都忧心忡忡,还有人摩拳擦掌,来吧!看看到底是谁的拳头硬。
赵祯满意的笑了,满朝诸公,都不想改变祖宗成法,却不知如今天下已经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了。
你们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百姓只会把这事归结到朕的身上,朕不是傻瓜,为你们擦屁股成瘾了。
不过是动了你们的钱袋子罢了,惹急了朕,连你们吃饭的家伙都动一动,看看杀几个士大夫,这天下是不是真的要大乱,朕是不是真会成为亡国之君。
一旁的陈琳看的很真切,宦官不得干政,但是陈琳不同,他伴随着赵祯数十载,干预的政事不少,但是今天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没有唾沫四溅,没有气氛热烈,有的只是国舅爷拿出了一件件的东西,就把这些自认为辅国治世之能臣忽悠的五迷三道,战战兢兢。
这是什么原因呢?
散朝之后,赵祯笑吟吟的问道:“大伴以为今日之事如何?”
“老奴想不通,”陈琳迷迷糊糊的道:“要是搁以前,谁敢拿出来这些东西说事,那些口不言利的朝臣,还不群起而攻之?不过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赵祯拿手指点了点案上的奏表,笑道:“以前是因为大家玩的都是虚的,便是所谓务虚,反正也没有证据,谁也看不透谁,今日景休直接以奏表开道,先把心怀不轨者震慑住,再以实物展示,让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