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坚持的“礼”更崩得一塌糊涂。
想到这些,颖山先生又怒喝道:“之前,你不是来信说,京中喉舌已为清流所控,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白川道:“皇帝暴虐无道……。”
颖山先生不耐烦道:“这话我已经听够了!
如果皇帝真的暴虐无道,现在早已经人头落地,又如何能收复诸州郡?
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一直在青州,教导平卢节度使王敬武的嫡子王师范。
但在去年年末,王敬武忽然病亡,继任节度使王师范却只有16岁。
在这主少国疑之时,作为王师范的老师,颖山先生把全身心都放在平卢,自然忽视了长安的消息。
白川尴尬道:“是出了一些差错,而且……。”
“又是败类吗?”颖山先生皱眉道。
戴祯之事,他也有所耳闻,但这却怪不到李晔的头上。
毕竟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戴祯却因为小挫折就投奔蛮夷,这就说明他的品质有问题。
虽然颖山先生也想用“君不正,臣投国外”来解释,但这个“国外”显然不包括蛮夷。
几经思量之后,颖山先生选择了遗忘。
毕竟天下儒士多如星辰,出个败类也是正常。
“那倒没有。”白川摇头道。
“呼!”颖山先生松了口气,说道:“你说吧!”
白川压低嗓门道:“先生容禀,李晔鼓励工商之后,吾辈儒生每况愈下。
以前还可坐馆授徒,现在孩童都到学校读书,自然是生计无着。
煎熬之下,适逢李晔推销奇技淫巧之物。
几名儒士出于义愤,遂在会场吵闹,最终酿成血案。”
“砰!”
颖山先生抓起一方砚台,使劲的扔到门外,高声喝道:“丧心病狂!不知道是哪几位儒士惨遭杀害,吾要写一篇祭文缅怀。”
“这……。”白川激动道:“那几名儒生不过是泛泛,能得到先生的祭文,必然与日月同辉,与山河不朽!”
颖山先生接过对方递来的纸条,郑重的放在桌上,拱手后说道:“诸君死得其所,请受某一拜。”
白川哽咽道:“血性之辈纷纷慷慨就义,长安城内再无同道,吾道孤矣!”
“吾道不孤!”颖山先生愤然道:“给鲁中大儒去信,今次皇帝不给个交代,我等必不干休。”
白川却说道:“颖山先生稍安勿躁。
暴君已经掌控徐州,下一步必将占据朱家兄弟的地盘。
一旦阴谋得逞,平卢便是瓮中之鳖。
还请先救兖州,据朝廷于外,否则儒门必陷于水深火热。”
颖山先生略一思考,说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白川且等候消息。”
义愤是一回事,对兖州用兵是另一回事。
况且,山东儒门大多是世家豪门,在本地已经是根深蒂固。
就算李晔再强势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把豪门连根拔起不成?
看颖山先生有些迟疑,白川道:“王师范接掌平卢并没有皇命,且年纪幼小不能服众。
如果下属反对,李晔必然有借口进入淄青。
先生是少节度的老师,岂可看他坐危墙之下。”
颖山先生略一沉吟,说道:“若如此,是该做些准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