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苟二少爷,我们家秋寒虽然脸上有伤疤,但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瑜不掩瑕嘛,您还是要看到她漂亮的一面。”
“是瑕不掩瑜啦阿姨!”苟二少爷说,“我当然看到她漂亮的一面了,但这难看的半边脸,怎么也得让我给的聘礼减少三成……不,四成嘛!原来说的一百两银子,现在我觉得,六十两就足够了!”
“别啊,我们家秋寒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康氏赶紧说,“比如……比如她勤俭持家,保证把你服侍地舒舒服服的……”
“嗯……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能生出大胖小子的,也就只剩下端茶送水这一点可以说的了。”苟二少爷点了点头,“平时是肯定不能带出去见人的,那就和下人们一起洗衣做饭啥的。做小妾的,就不要摆什么少奶奶的架子了,懂吗?”
秋寒几乎要把牙给咬碎了。
她算什么?已经是那个少爷的囊中之物了?是他的私人物品,奴仆,下人,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牲畜?
秋寒原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慌了。去做那个少爷的小妾,意味着她不仅要放弃自己的未来,还要同时放弃自己的尊严,放弃自己作为“人”的一切吗?
趁着苟二少爷出去解手的间隙,秋寒看向自己的母亲,忍不住做最后的努力:“娘……您再给我两年时间。那家伙可以出多少聘礼,我可以一分不少地拿回来……”
“两年?哪里还有两年时间可以浪费?你弟到了读书的年龄了,没钱去私塾,以后怎么考就功名,怎么光宗耀祖啊?”康氏说道,“你这女娃娃,是不是长大了翅膀就硬了?我的话也敢不听了?”
苟二少爷回来,和康氏商量了两句,径直对秋寒说道:“走吧。”
“走……去哪里?”
“跟我回去啊。”苟二少爷不耐烦,“你又不是正房,平时也上不得厅堂的,就不用管那些繁琐的礼仪了。现在跟我回家就是了。”
他付了款,带着康氏和秋寒出了门。仆人早已经将骏马牵来,在门口候着。苟二少爷扫了秋寒母女一眼,洋洋得意:“怎么样,从来没坐过这么神骏的马吧?”
他的马也不是什么名驹,但被喂养的膘肥体壮,也足够在小地方耀武扬威一时。康氏连连称赞,催着秋寒上马,说自己和苟二少爷的仆人随后跟来。
但秋寒站在原地……她回头看向青澄山的方向,知道这一上马,就再也回不来了。
半年的刺客生涯恍然一场梦,她努力想要摆脱的过去,就如同跗骨之蛆,在身后呼啸着追赶着,缠住她奔跑的步伐,将她拖了回去。
秋寒长叹一口气,说道:“好,我去……”
“等一等!”一声爆喝传来,与此同时,秋寒还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她抬起头来,首先看到的一团火红的祥云,像是奔腾的焰火。她惊呼一声:“陆离同门,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