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换了地点,我一点都不知道?”
夏铃怒道:“一定是那个混蛋,一直在给你注射镇静剂,怪不得你的身体……”夏铃说着,猛地把床下面的一个小抽屉里存放着的医疗记录拿出来,急切地翻了两下,一边说:“这里的医生怎么说?你的身体还好吗?”
薛诗岑微抿起唇,说:“医生说……还好吧,就是说身子底虚,要注意休养,没有什么大问题。”
医疗记录上要么就是机器打印的文字,各种外行人看不懂的指标;要么就是医生手写的诊断结果和处方,是正常人都看不懂的“特殊文字”。夏铃翻了两页就放弃了,想想她在薛诗岑手臂上看到的针孔痕迹,心疼得无以复加,她看着薛诗岑一时间说不出话,眼中的痛意展现得分明。
薛诗岑还是习惯看闺蜜大大咧咧的爽朗样子,这一次看到夏铃这幅疼惜的表情……反而有点不自在。她犹豫着说:“哎、小铃,你别这样……我没什么事啊。医生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说休养一段时间。你看我都住医院休养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夏铃抿抿唇,垂下眸子没有说话。她只知道自己在应对鸿辉实业的事情上,会全力以赴,不管霍凌夷想干什么,打击梁哲昱也好、得到梁氏集团的什么东西也好、她本来是不关心的,但是现在,她就是不想让霍凌夷舒心。
薛诗岑不懂这些,她也不需要明白。现在,夏铃只希望小岑依然什么都不知道,做她温室里长成的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开网店卖喜爱的东西,就好了。
夏铃微垂着眸子,平缓了内心激昂的情绪,说:“嗯……这么说吧,事情大概就是,薛庭和梁哲昱说好见面的那一天,他们约在东郊一个废弃的面粉厂里,梁哲昱去了才知道,你当时已经被霍凌夷带走了,后来梁哲昱离开了面粉厂没多久,面粉厂就爆炸了。”
“爆炸?”薛诗岑有些呆愣地咬下最后一口苹果,有些含糊地问:“你的意思是……薛庭他……”
虽然夏铃的话里没有提薛庭后来怎么样,可是她强调了梁哲昱离开面粉厂之后……薛诗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她把手里已经有些“瘦弱”的苹果核又咬了一口,她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夏铃一时没注意到薛诗岑脸色的异常,她点点头,肯定道:“嗯……他死了。”
薛诗岑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她手中的苹果核掉落在被单上,顺着斜坡滚下了病床。
“哎呀,你看你,好好的拿着东西也能掉。”夏铃说着,弯腰去捡果核,扔进矮柜旁边的垃圾桶里,再抬起头来,才看到薛诗岑的脸色有些白。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
薛诗岑低声说:“我就是……有点说不上来的……难过。”
论亲缘,其实她和薛庭,只是血脉上远的不能再远的堂兄妹。可是终究是同姓同源。即使薛庭生前做得最后一件事情,是绑架了薛诗岑。
薛诗岑还是能记起她被绑架之后和薛庭的那次见面,薛庭谈话时不时的笑意。平时宗亲齐聚时,薛庭也爱笑,笑得内敛而有礼,虽然话不多,可是有张扬的薛祁在身边作为衬托,薛庭实在是很讨人喜欢的一个人。
而他和薛诗岑谈话的那一次,薛庭却笑得很是轻松,仿佛是随心了一般自在。他不像一个势力崩坏、狼狈走往异乡的失意者,更不像一个倾尽全力、实施了绑架行为的、孤注一掷的人。薛庭那个时候好像就已经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还有,薛庭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薛诗岑和薛庭相交一向不深,在那种破败的房子里,在那种诡异的情形下,在人质和绑匪这样的关系对峙中,她却能看到薛庭眼中的真。
所以,他还是伤害了,是吗?
薛诗岑轻声问:“你说……面粉厂的爆炸,那是薛庭自己的选择,是吗?”
夏铃点了点头。
果然啊……
薛诗岑又忍不住想起,在宗亲齐聚时不动声色的那个薛庭。老太爷那里的家庭聚会每年都有,有时碰到什么纪念日,一年中还会有两三次,所以薛诗岑和薛庭见面的机会,其实算起来也不少。
起初薛庭就是沉默寡言的样子,他的亲生母亲去的早,所以他的继母进门也很早,再加上薛祁和薛诗岑的出生又只相差了一年,所以最开始,薛诗岑很难注意到薛庭,她反而经常注意到在厅堂里跑来跑去闲不住的另一个男孩,被长辈训斥了就又蹿到外面的院子里去,身后往往还有三四个大人也跟着跑,神情都是紧张的样子,那是薛凯祥雇用来贴身照顾薛祁的人,怕他摔了怕他磕了。
到了薛诗岑五岁那年,薛庭八岁,有一次很偶然很意外的机会,薛庭的沉稳和聪慧在老太爷面前显露了出来,也让薛庭走进了薛诗岑的视线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