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带走!”
我示意一下亮子,便死死的盯着老太太的眼睛,顺手拿过来一个凳子,坐在旁边,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扭的瓜不甜,你这又是何必呢?”
老太太还是那副样子,嘴角勾着,眼睛睁着,光滑的眉头悄然堆起一个褶皱。
我明白,这是不同意,还有点生气。
“活人的事活人管,你一个死人,管这么多干嘛?”我语气有些不善,这老太太也是个死心眼的。
不提这个,光看她能折腾那个姑娘这么多天,就能知道,这也是一个死记仇的。
老太太的眉头又堆叠起一个褶皱,这是要和我杠上了。
我皱皱眉头,环视一眼灵堂,这会聚拢上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来看热闹的。
在农村,最热闹的无非是两件事,一是结婚,二是死人,称之为红白喜事,无论是哪一种,看热闹的都贼多。
特别是白事停灵的,只要关系不错,都会来帮着忙活忙活。
农村本就起得早,老郑家闹出的动静又这么大,再加上是白天,来了不少人,再加上老郑家的本家人,屋里屋外的都是人。
“老郑,让人群都散散,老太太有可能起尸,到时候伤到人,我可不负责!”我压着嗓子说道,故意弄得神神秘秘的,只让最里面的几个人听到。
中国人就这样,你越是神秘,越有人信,我这么一说,胆小的立马往外挤,有两个嘴欠的,还跟着喊了起来。
这么一闹,刚才还人满为患的灵堂几乎在瞬间空了,在场的仅剩下老郑家的几个人。
“老郑,你和我说实话,老太太平素是不是挺刁的?”
只剩下郑家的人,我也就不客气了,直接问道。
老郑脸色一凝,吭哧半天没说话。
“行了,我懂了!”
看他这表情我就明白了,所谓活人不说死人话,他这当儿子的不好意思说当妈的不是。
所谓的刁,就是刁蛮不讲理,所谓鬼怕恶人,说的就是这样的,没理辩三分,要是让她抓到一点理,她能把你家祖坟刨了。
当然了,这样的人死后也容易变成恶鬼。
老太太应该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憋着一口气死了,但她不会让活人安生,李欢这个事还没完。
我一下子响起昨天晚上的贺礼,以老太太的个性,搞不好会给郑天娶一个鬼媳妇,那些贺礼就是这么来的。
“老郑,我再问你一个事,老太太是不是死过?”我问道。
“是是是!”
郑天愣了一下,连连点头道:“老太太七天前就咽气了,寿衣我们都给穿好了,可又活过来了,不过状态也不好,就是吊着一口气!”
“前天夜里,老太太突然说了一句成了,然后就咽了气,眼睛也闭上了,看着还挺安详的,不过我们哥仨不放心,我妈啥性格我们清楚,这才想找一个大神,帮着守三天的!”
老郑一边说一边瞟着棺材里面的老太太,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这老太太事多,是个刁蛮的性子。
这一点,她的儿子很清楚,所以郑家这三个儿子才会把我请过来。
唯有一点比较好,郑家这三个儿子都比较憨厚,没那么多心眼,媳妇也都不错,应了一句老话,一样米养两样人。
要是这三个儿子和老太太一样,我抬屁股就走,不会管他们家的事。
“老太太,你说你人都没了,还管这么多干嘛,你这几个儿子都是孝顺的,你就是在下面,也少不了吃穿,非得搞事情?”
听了老郑的话,我越发确定,这个老太太肯定干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所以再次尝试劝一劝。
话音刚落,老太太眉头就多了一个褶子。
“得,这是没得谈了,准备一下吧,你儿子要倒霉了!”我站起来拍拍手,对老郑说道。
“啊?”老郑一时没听明白,愣愣的看着我。
“啊什么,看看院子里那些礼品,那是给你家的贺礼,老太太估计是给你找了一个鬼儿媳妇!”
我冷笑一声说道。
院子中间,昨天的贺礼还在,这会天亮了,看的更加清楚,那里摆的是一堆破箱子烂布头,里面还有虫子在爬。
老郑还没急,他媳妇急了,抱怨道:“我就说妈不会这么简单的走,她作了一辈子,临死这几天怎么可能消停?咋样,应验了吧?”
“闭嘴!”
老郑呵斥一声,转过头对我道:“谢大神,你说咋办咱就咋办,我们老郑家都听你的!”
郑老二和郑老三也跟着点头,他俩的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听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在看到那些贺礼,也都慌了,万一老太太也给他们弄个鬼儿媳妇,他们也愁。
“不急!”
我来到棺材前,挑了挑长明灯,加了一些油,让火燃烧的更旺一些,然后摸出一张符纸,沾上一些灯油,又在灶坑里面蹭了蹭,然后团城两个纸团,塞入老太太的耳朵。
堵上耳朵,我又找了一块白布,盖上老太太的脸,又在上面加了一张祛阴符,这叫蒙眼。
说白了就是封五觉,让老太太听不见看不着说不了。
封好我又掏出一沓祛阴符,交给老郑媳妇,告诉她,只要看到白布上面的符纸变黑,有烧着的迹象,就重新换上一张。
说起来,祛阴符是最简单也是最便宜的一种符,除了耗费一些心力,毛都不损伤一根。
出门在外,我一般都会带上二十三十张的。
“我们你们,这附近有没有出马的?”
搞好这一切,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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