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澄露出一副又看他如何‘狡辩’的表情。
温朝晏果然收了委屈之态,脸上神色顿时晦暗莫名。
一个长久的沉默之中,姜晚澄甚至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虫鸣声。
她想,该是快要开春了吧?
万物复苏,才会终于又有了虫子的叫声。
再看眼前这猎户,他整张脸似乎都被笼罩在了阴暗之中,一时白,一时却又有几分恍惚。
他对关于温家之事,从来都是忌讳莫深,不肯多提一句。
罢了,她何必自讨没趣?
姜晚澄正打算中断这场不太愉快的谈话,温朝晏却突然开了口。
“与你订婚之人,并非我。若是我,我何苦如此挣扎?早早认了便是……”
他言语间,竟是苦涩痛楚。
姜晚澄满脸惊愕的看着他。
温朝晏眸色深深,像染了墨色的血一般漆黑。
姜晚澄看着他,才发现他溢出眼底的,是浓到化不开的悲痛和伤绝。
姜晚澄像是被他感染了情绪,心底不知为何,也跟着升起浓到化不开的忧愁起来……
只是心中依然止不住的猜测:不是他会是谁,他不是温家大郎吗?总不会是还未到八岁的温二郎吧?
姜晚澄被自己吓了一大跳,见到猎户这副模样,却又不知该怎么问个清楚。
温朝晏既已说到此处,知道再瞒着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不如和她说个清楚。
“其实,我并非温家大郎。”
“我上面还有四个哥哥,我排行第五。所以,我真正身份应该是温家五郎才对。”
“兄长们叫我小五,而你幼时,也叫我一声五哥哥的。”
“虽你都记不得了,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那日,我母亲带着我与哥哥们,去庄子上与你母亲相见,我们见着你,粉雕玉琢的,都很是喜爱。”
“我母亲与你母亲虽然差了几岁,但自幼因为是手帕交,所以关系也亲如亲生姐妹。”
“甚至在我母亲出嫁之时,你母亲赠送了那块玉佩给我母亲。”
“二人商议好,若是彼此无论谁能有一儿或是一女彼此能够相配,便和对方连接姻亲。那玉佩,确实乃定亲信物。”
“经年后,待我母亲终于能和你母亲相见时,我们家几个小子,都已是半大孩童甚至少年郎了。”
“那年你不过三岁,我最大的哥哥,却都已经十五了。”
“所以母亲看来看去,最后只能勉强将目光落在八岁的我与九岁的四哥头上。”
“那时,不过见了你一面而已,四哥便尤其喜爱你幼时模样,所以扯住我,恳请让我退出与他争抢的机会……”
“所以,抓阄时,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抓了那张画了桃花的纸。”
温朝晏看着姜晚澄,“女娘,我四哥若是在世,他一定也会极其爱重于你,不会让你远嫁异国而来的。”
“他定会是世上最好的郎君。他自小便是个书痴,最重君子之道,文雅谦和,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为人正直。”
“也唯有那一次,他因着你,耍了一次非君子所为的小手段而已。”
温朝晏说到此处闭了眼,似在回忆里挣扎抽离,眼部的睫毛剧烈的颤动着,就像淋过雨后振翅欲飞的蝴蝶,凄美而又哀伤。
“所以……与女娘你定有婚约之人,是温家四郎,我的哥哥,而并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