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汉向明拉着风箱。
汉府不是普通人家,逢年过节、重大红白事都要做几盆豆腐。方圆说:“我从小就不像大家闺秀,经常到厨房里帮着做饭。这点卤的活儿,卤点多了,豆腐很硬;卤点少了,压不成块儿,白搭上几盆黄豆;只有点得恰到好处,才不软不硬,恰到火候……”
汉向明被她的话点燃了,他笑嘻嘻地说:“我觉得这拉风箱和做男人一样。”
“你又想歪了。我是你妹子!”方圆拿锅盖盖好。
约三五分钟,豆腐花成,方圆将它舀到豆腐盒里。白嫩嫩的豆腐花颤悠悠地挤在方盒中,象一个白胖胖的孩子,十分可爱。
汉向明馋得从豆腐的边沿上铲了一块,放些葱和辣椒,拿起一块煎饼先清润一下喉胃。
方圆想起了王金山,取了一块用薄膜袋包好,怕凉了不好,就包好揣进怀里去村委找王金山。
方圆一进门就把外衣扣解了,喊:“香嫩的豆腐!温热的豆腐!快吃吧,金山哥。”
王金山走近她的身旁,心痛地问:“没烫着吧。”王金山来大槐镇的日子,豆腐的鲜美成了一种奢侈和规矩,豆腐可以走上祭桌和宴席,就是走不进一日三餐。家里来客人的时候,用黄豆换点豆腐那是给客人留用的,这是规矩。能吃上客人舍不得吃而留下的豆腐也成了大槐镇人一生的快事。真没想到今日能吃上方圆亲自做成、用馨香的怀揣过来的鲜嫩的豆腐。
方圆没把王金山当外人,喊道:“人家都烫伤了。”方圆的脸上红晕泛起,她突然想到自己是一位少女,忙把豆腐递给王金山,转过身去。
王金山虽然没有见着她的那对豆腐,但已经意识到那滚烫的豆腐一定烫着她的豆腐了——通红通红的一片,活着起水泡了。
“王金山,你出来!”汉子麟站在门外大喊。
汉子麟直呼其名,王金山知道不是好事,但又不能回避,就走了出去,时刻准备着汉子麟的问责。
“王老师,我念你对乡亲们和学生的好,我派上村民帮你割稻子,提供你的打谷机,腾出打稲的晒谷场。”汉子麟先说他对学校的支持,接着生气地问道:“可你身为人民教师,还是一校之长,都做了些什么啊?”
王金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您说的什么意思啊?这些日子我忙完教书忙沙稻。您说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汉子麟也就直说:“人家帮你割稻子,你和圆圆在棚子里……你让方圆拿我汉府的黄豆给你们做豆腐……”
“棚子里,那么多人可以证明;黄豆,那是我们拿沙稻换来的……”王金山觉得委屈有必要进一步解释,被汉子麟拦住了。汉子麟问道:“你还不承认?向明说不相信,可是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吃谁家的豆腐……”
豆腐,女人的豆腐,在大槐镇一带用的同一个词汇,王金山初来乍到所以他不清楚,但他清楚一点:汉向明无事生非就是让汉子麟误会自己和方圆,借此机会把书房要了去。王金山想无论如何要解释清楚,不然没有脸面在汉府教书,于是说:“汉老前辈,您消消气,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还有必要解释吗?你解释的了吗?”汉子麟一连串的反问,让王金山开口难言。他知道自己在汉子麟的心目中无法取代汉向明的位置,不是汉子麟对他的不够信任,而是汉向明太狡猾、太阴险。
“爹!你误会王老师了!”方圆含泪跑了出去。
“不用解释了!王老师,从今天起,汉府书房不能容你们了!”汉子麟手里攥着白蛇气冲冲地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