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大槐树的春天,和煦的阳光照着大地,正阳的山坡上鲜艳的山花已经绽放,背面的山坡上,那些冬眠的小草苏醒或重生,倔强有力地推去陈草烂叶奋力地生长。那些泛绿的树枝满眼春的气息,让人感动,让人陶醉,让人感受大自然的无限生机。然而,大槐树还没有发芽,让人感到一丝冬天的凉意和阳春的渴望。
关于国家支持社会力量办学的文件下达到大槐镇,蒙飞虎简单地传达奔文件精神;汉向阳重点部署农校红薯的推广,将培训任务交给王金山,并鼓励争取条件春红薯的种植栽培。
经是好经,阿弥陀佛,等传到槐树林村已经是‘可尔它弗’了。汉向明没有通过社会力量筹备槐树林小学的建校资金,而是违背国家政策提前向农民征收教育附加费。
镇会议的当天下午,汉向明在大槐树下召开槐树林村民会议。这件事,汉向前、汉向来告诉了老师。当天晚上,王金山在汉向明粮油加工厂找到了汉向明,指出了大槐镇刚刚解决温饱问题,教育附加费的征收往往在秋季,何况文件也没有下达。向村民征收教育附加费绝对不妥,希望村主任收回成命。
汉向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王金山会出来反对他。他不解地问道:“这个文件早在去年七八月份就传达到省里了,你知道到现在才传达,就是各级领导感到难处。按照文件,我们村就我家那个加工厂,只收一点加工费。你不至于让我一个人交上吧。”
“村主任,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汉向明打断王金山的话,稍加思考反问:“这么说,去年学校过‘六一’,白玉霜等几个社会人士给学校的募捐,是不是拿出点儿啊?”
“村主任,按理说,我们的办公经费由镇、村两级负责。去年,您没有给学校一分钱啊!‘六一’的捐款我们用作办公经费和困难学生资助,我们专款专帐。”
“还不是自己坐支了吗?我的加工厂用的全是自家的资源……”
“汉村长,如果你撇开自家的工厂不说,只想通过征收教育附加费,这社会力量办学就变了味。”
“我说王校长,我们村征收不是我收入囊中了吗?”
“不是!”
“不是我们分给那个村民了吧?”
“这倒没有!他们的孩子上了学那就是最大的收获。”
“你王校长得到了吗?”
“没有!给学校建校了!”
“王校长,这就对了吗?不管社会办学,还是教育附加费征收,都是为了学校。”
“这样的话,我们宁可不建这个学校!”王金山拒绝汉向明的做法。
“别说气话。年轻嘛,还不够成熟。”汉向明缓和气息说道:“这一次,镇里一、二把都非常支持咱农校的红薯栽培。任务艰巨担子重啊!你好好经营你的小学和农校,社会力量办学的事村里承担。”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负责农校培训和红薯推广,你作为村长把办学的事情搞好,千万别出岔子!”
王金山回到夫子庙一夜无眠,觉得对汉向明不放心。
第二天周六,王金山就快马赶到御龙湖,然后坐船到了卧虎岛,由白玉洁牵头找到了南飞鸿,三人已商定,决定分头联系地北的同学,再通过同学向全国各地寻找支持教育的领导和老板。
王金山回去已是傍晚。为了明天的农校红薯种植培训,他想到窖子里先看一下红薯情况。
在每家庭院附近的地方,往往有一片地方被破砖乱石围着,上面盖着山草或庄稼杆、凸出地面的地方便是红薯窖了。大槐树下不能挖窖子,汉子麟说是破了风水,就提供了汉家的一块菜园的空闲地做了红薯窖。小路弯弯,又是晚上,他在寻找那个地方。
这时,方圆带好绳子、蜡烛、火柴,拿着手电筒在前面照路。那手电筒的光亮闪烁不定,活像电视里常看到的鬼的眼睛。
王金山生不信迷信,但对这里的路不熟悉,他又怕遇上谁,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黑暗而温暖的红薯窖,也是爱情的好场所。听爸爸说他当年知青,和妈妈的初恋也就在红薯窖里。除了天上的星星,没有谁知道他们到什么地方去。妈妈攥紧爸爸冰凉的手,往早已空了的红薯窖走去。今日想想也好理解,钟情的小伙碰上同样孤独而满春的少女,什么爱情不爱情呢?
空气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到最后一排香椿树下,王金山闪到一棵大一点的树后藏好。
方圆没有察觉,其实也顾不得,她只顾性急地寻找他们最温暖的窖子。
“找到了,在这儿—”王金山看到方圆站在那儿轻声说,他怕吓着方圆。
“什么时候到的,吓死我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方圆埋怨起来。
“明天农校要搞红薯种植培训,我先来了解一下薯种情况。对不起,吓着你啦!”
夜幕下,一大片凸起的窖子在亲切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总算找到你们了!”他觉得那窖子就像女人一样温温存存的躺在那儿。它有着好多好多的“洞”,温温的,深深的,等你去钻,去享受。那是怎样一种美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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