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的蒙香莲,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漂亮衣服,脸蛋口唇收拾得更为艳丽,一双泪眼望着前方,一条腿搭在屋檐上,稍不留神就可能攀过去跳下……王金山顾不得细看,带着藏大槐、汉向明跑到楼下。
“蒙香莲,你下来,你怎么闹都行,可不能上楼顶啊!”汉向明站在楼下,翘着圆脑袋喊。王金山一面指挥同学们去找一些稻草运过来,后来连被褥也拿来了——如果她真的跳下,也能将伤势减到最低;一面指挥白云鹤进屋上楼。
“你别过来!我想死!我是认真的,没有闹!谁过来,我就从这跳下去!”蒙香莲发现救援的白云鹤,两手扶着栏杆,只要另一条腿攀过来,就可能从二楼顶坠下。
与此同时,王金山迅速跑上了楼梯,为了不让蒙香莲知道,在悄悄前进。
“香莲,你和汉向明一起我不反对,但你们……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搁?要死的应该是我!”白云鹤说着往前靠近。
“你到这个时候还这样认为。我和汉向明搂在一起了,我只有去死!”蒙香莲要跳楼……
“都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了!你下来!我向你道歉!”白云鹤突然跪下。
蒙香莲根本不把白云鹤当做一回事儿,“你让我看不起你!我让你去要房子,谁让你把责任都推给了我?”蒙香莲声嘶力竭,突然发现了王金山。
王金山走过去将白云鹤拽起来,望着蒙香莲说:“至于吗?你和汉向明不会有事,是白云鹤迷了眼!房子的事,是我没有答应,与白云鹤没有关系。”
“白云鹤说我要房子才找的你,白玉洁才走了!是我得罪了白玉洁和马副书记。白玉洁一走,学校缺了老师,大槐镇的村民都指责我。因为我,藏大槐和蒙雪莲的房子也没了。我里外不是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没脸见白玉洁,见学生。我想死!”蒙香莲的泪水冲刷了脂粉,一道道泪痕在阳光下闪烁。
“你不能死!蒙香莲老师,你这是逃避!是不是看见新校建好了,大槐镇的村民和上学的孩子需要你啊……”王金山见蒙香莲仍不回头,做出第一个决定,“白玉洁老师,我请回来!”
“金山,我向你提一个要求。”蒙香莲把攀在房檐上的腿拿了回来。
“你说。”王金山看到了希望。
“你把房子给白玉洁!”蒙香莲转过脸说。
王金山解释:“新建的校舍是学校的,在上级有关文件规定之外,谁也不可能把学校房子当家属院。”
“你敢当着大家的面对大家说嘛?”蒙香莲问道。
王金山说:“我们的学校是上级拨款和大槐镇村民募捐建成的,如果论功行赏,每一个捐款支持教育的村民都有资格享受学校的住房;从征收教育附加费到社会力量办学,从奠基到建设最后到竣工,马奔腾和汉向阳副书记等有功之臣也可以住进来。”王金山又联想起那些战争年代为大槐镇解放和教育发展而牺牲的英雄们,接着说:“我们和他们比起来,作为学校的一名教师还要学校的房子当家属院吗?”
蒙香莲慢慢转过脸,腿又攀上房檐。汉向明也跑上来,喊:“蒙香莲,我对不起你!咱下去!”
自从蒙香莲和汉向明好,她一直鬼使神差地被他控制着,听从他的一切命令,去完成他的一切任务,尽管一次次没有按预期去完成,但不至于像这一次被动的难以收拾。如果汉向明出事,她也好不了!她必须保护他,“你滚!”蒙香莲指着汉向明大骂,“你个流氓!你远远的,不要碰我!”
王金山似乎明白了许多,看来蒙香莲跳楼是要舍车保帅了。他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你走!汉村长,她不欢迎你!”王金山像一头咆哮的狮子面对汉向明说,然后对攀援栏杆的蒙香莲大喊:“你不要啊!你听我说,教师住房都没有,但我们可以给每个班级的教师配一间办公室,可以在屋子的中间拉上布帘,里面可以歇息,外面可以办公。”
蒙香莲停住了,楼下的人越来越多。
王金山改变了策略,他对蒙香莲说:“耕读学堂不过二层楼,你如果跳下去,一定死不了,但可以摔成残疾,你怎么过下半辈子?”然后望着高大的神母槐说,“你最好爬到大槐树顶,从那儿跳下去,那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蒙飞豹带着派出所的人员过来了,一部分在下面铺好了毡子,一部分在悄悄向雪莲靠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