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一手拉着文定原一手拉着文夫人,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然后牵出笑容。
喜娘赶紧给她补妆,然后等待着王爷过来。
抢亲依然是要的,说来也搞笑,原本该是族兄来拦,可是文定原直接在兵营里挑出十个他得力干将,拦着黎潇毅。
干将们仰慕王爷,更是起了切磋的心思,十个人卯足了劲拦着,被他一抵十给打败,然后以胜利之姿完美出现在候府门口。
文定原顿时感觉老脸都没了,他精心培养的人才啊,被人家跟闹着玩似的干趴了!
“媳妇儿,我来了!”黎潇毅像个憨小伙,几步跨过来,对视一眼,心情激动得无法言语。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了!”黎潇毅说完就转身蹲下,文苏在众人的笑声中爬上那宽大的背。
从此,这个宽大的背就是她的避风港了!
几步路,走得极为缓慢,文苏看着候府的景色慢慢后退,文夫人哭得不能自己,文定原只能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文苏被当进花轿后,黎潇毅立刻上马,喜气的乐声响起,黎潇毅春风得意的对着周围百姓微笑,身后跟着排成长队的嫁妆!
果然是十里红妆迎娶了她!
一百六十四抬嫁妆,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药材家具,良田庄子,还没记齐王下聘的,这迎亲和送亲,可绕城一圈了!
对面也是接亲队伍,两队相接,就这么停在了路上,鼓手和喇叭还在吹。
黎靖岩坐在马上,看着黎潇毅后方的新娘轿子,说不清情绪,看不出喜悲。
黎潇毅却心头暗暗得意。
“恭喜皇叔,迎娶了心头女子!”
“也恭喜太子,希望太子与太子妃百年好合,夫妻和睦!”黎潇毅意有所指。
今天心情好,黎靖岩丧着脸也没能打扰他的好心情,如今文苏已经是他的新娘,在黎靖岩面前,他是绝对的胜利者。
“皇叔,好好对她,否则,我不介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抢回来!”黎靖岩看着花轿,心疼着。
她不爱他,可是她却嫁给了她爱的,如果是这样,黎靖岩不会纠缠,但凡她有一丝丝的不情愿,太子这个位置他宁愿不要也要去抢回来。
黎潇毅不理会黎靖岩的纠结,文苏是他的妻,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两方队伍交叉过去,花轿平行间,唐莺撩开帘子看着文苏的花轿,情绪复杂,把目光看向前方的黎靖岩,心里却开始有一丝后悔穿上这件嫁衣。
黎靖岩被玉宁下药那天,在唐府,黎靖岩喝酒喝多了,把她当成了文苏,然后两人发生了关系,否则,太子怎么会那么痛快应了婚事。
这么多天,她看到的都是黎靖岩为文苏伤感,没有为她愧疚过,她是不是做错了?
婚礼已经开始了,后悔也于事无补,两对新人在各自的府邸完成了仪式。
跨过火盆后,新人对拜。
被送入洞房后,黎潇毅恋恋不舍的看着文苏离开视线,然后自己被属下们轰出去喝酒,大喜之日,王爷今天可是他们要灌的对象,然后文苏就留在了新房,等待着夫君归来。
前院的黎潇毅被一群下属猛找理由敬酒,挨个的敬,是个人一看都知道黎潇毅今天是不醉不能归!
相比新房,就安静许多,几个嬷嬷原本是要在新房伺候着文苏,等候王爷归来,再行洞房礼之前的礼数,可是时辰还没到,嬷嬷就被人黎潇毅遣走了。
厚重的头饰顶在头上,文苏脖子都要酸死了,又不能自己掀了盖头,肚子特别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文苏摸摸扁平的肚皮,苦不堪言啊!
“榆香,我饿……”文苏看不到外面,她也不敢自己撩盖头,盖头一定要新郎挑开才行,所以她只能让榆香给自己找点吃的来。
门吱呀一声,像是有人进来了,文苏听见脚步声。
“榆香,是王爷回来了吗?”
没人回答,文苏以为是别人,可是榆香没有应答,心里没底,顾不得那么多,就要掀开盖头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
“不乖,盖头怎么能自己掀开!”动听的男声,不就是与自己刚拜过堂的夫君吗?
屋里的光线登时亮了,文苏的盖头被黎潇毅用喜杆撩开,酒味儿袭来,文苏赶紧把他扶着坐到床上。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看起来不少呢!”文苏赶紧去倒了醒酒茶,给他端过来,黎潇毅轻轻推开,眼睛亮晶晶的!
“喝了不少,那些兔崽子想灌了老子,让老子洞不了房,我若不装醉,今晚都回不来了!”
语气是听出不满了,是在怪那些个灌他酒的,想坏了新婚之夜。
文苏只当他真的喝多了,胡言乱语呢,端起茶,连哄带骗的,“乖,爷可是千杯不醉的,再喝一杯!”
黎潇毅却是忍着笑,顺从的接过茶一口喝下,临了还把杯子翻转过来,一滴没剩!
“嗯,王爷棒棒的,来,妾身为您更衣!”说着就要给他解下衣服,黎潇毅连忙阻止她。
“王妃还未和本王喝交杯酒!”像是控诉,这是礼数,文苏掩着笑意,就去端了酒来。
给二人倒满,黎潇毅端起酒杯,眼神清亮,“从此,你就是我的妻了,文苏,这一天,今天终于实现了!”
“王爷……”文苏动情的看着他,两个人同时饮尽这杯交杯酒!
这一头仰下去,头饰坠得她差点摔倒,黎潇毅顺势来了一个英雄救美,文苏不满的看着他,“这东西太重了,我再也不要戴了!”
这话像是惹了他,黎潇毅惩罚的捏了一下她的腰肢,“以后你还想戴?”
文苏反应过来,连忙表示不想,新婚之夜说还有下次,闹呢?
看她态度还算听话,黎潇毅欠欠的笑了,作势要吻她,文苏赶紧捂住嘴巴,指着自己的头饰,和那些面妆,她需要处理一下。
“本王看着甚好,我的王妃今日可真美!”黎潇毅的手不老实起来,文苏真的难受,这头饰和肚子都磨她呢,她可不能从了他!
繁重的头饰是真的太痛苦,黎潇毅倒也贴心,亲自给她把头饰卸下,然后把妆容都去了,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水果点心,文苏立刻拿起来就吃。
饿啊,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饿得这么狠过?去覆城的时候起码还有俩馒头充饥呢,成亲连口水都不给喝,就是折磨人啊!
“王妃可是饿的很啊,快些吃,本王等着王妃喂呢!”黎潇毅不知何时衣服都脱了,就剩下红色中衣,侧躺在床上姿势撩人。
“你不是吃饱了吗?”文苏不满的看过去,差点喷了点心。
这厮是欲火焚身了吗?这么火急火燎的,一天章程下来,人都没劲了,他还想那点子事!
文苏撇撇嘴,倒了点果酒润润喉,一口下去,砸吧砸吧嘴,醇香浓甜,入口鲜美。
“这是什么酒?味道不错,没有酒味儿~”文苏口渴得厉害,接连倒了好几杯,不到一会儿,一壶就没有了。
看她还要拿,黎潇毅原本看好戏的表情立刻换了严肃,下了床就拦住她,“你这脑子何时能灵光些,但凡是酒都不能多喝,越是香醇的,酒劲越大!”
“嗯……没有啊,不难受啊,王爷,你练的什么功夫啊,两个头啊!”文苏拇指和中指捏着点心,食指指着不停变幻的黎潇毅。
脚步开始漂浮起来,浑身轻飘飘的,自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站立了,她这时候明白了,她可能真的喝醉了。
脑子倒是清醒啊,可是身体她不由自主的瘫软下来。
“哈哈,我看你还喝不喝!”黎潇毅笑得开怀,刚才她还当他喝多,如今这会谁喝多了呢,此时不趁虚而入,更待何时?
回想上次,她喝多以后的种种憨样,此时也是那般傻笑着。
“黎潇毅,我还要喝!”文苏伸出手,黎潇毅可不能任她闹了,还有正事要办呢。
“不是还要吃生饺子吗?我娘教我了,要说,生!”她特别大声的喊出生字,黎潇毅被逗得哈哈大笑。
“好好好,生!”把她放到被子上,无奈的看着她扑腾,他特意吩咐了不用端饺子进来,文苏的身子不适合生孩子,怕她想多,就没走这一道程序。
“来,告诉我,谁是好人?”黎潇毅不怀好意的引导,把文苏乱挥舞的手拨到一边,文苏纤细白皙的手指划过他的俊脸,忽地笑嘻嘻道,“你想诓我?”
翻身打滚,把被子卷起来,整个被子被她卷成一团,像一条虫子状,露出个脑袋瞧着他道,“我有铠甲护身,你近不得身!”
黎潇毅顿感无奈,他原想着重温上次那般她纯良的娇憨,如今一看,根本就是傻乎乎模样,一把抓住被子一拉,她就被抖了下来,转了几个圈,整个人就晕乎乎了。
身上的衣服散乱的敞开,红色肚兜映衬得皮肤白皙透红,黎潇毅这会可不客气了。
闹了那么久,他们也该行洞房之礼了!
文苏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每次深入,他都要让她喊着黎潇毅是好人,她完全被动的承受他的狂风暴雨。
相比文苏他们的和谐,唐莺的新婚之夜就不是那么和谐了。
在前院,根本不需要别人灌酒,黎靖岩就自己把自己给灌得人事不知,还是被下人抬进新房的。
唐莺的红盖头不是新郎掀开,而是自己坐到了半夜,黎靖岩被人抬了回房自己取下的。
看着黎靖岩躺在床上,口口声声喊着文苏,唐莺的一颗心,再一次被他摔得粉碎。
自己把所有妆卸下,然后伺候着黎靖岩,擦身,换衣,她告诉自己不要计较,不要去想,可是她没办法去不想啊,心爱的男人嘴里全是别人,她得多大的包容心才能不计较?
直到做完一切,蜡烛都快燃尽,唐莺冷笑一声,转脸看着皱着眉头睡觉黎靖岩,她伸手抚上去,企图掩盖那让人厌烦的伤感。
“文苏,我喜欢你……”黎靖岩还在呢喃,上次也是这样,唐莺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起身吹灭蜡烛,把自己剥了个精光然后躺到他身边。
“靖岩,我是文苏,我在这里!”黑暗中她主动攀上他的腰,黎靖岩立刻反击回去。
黑暗里喘息声,有太多的无奈。
第二天,文苏艰难的醒来,看到黎潇毅那精神焕发的模样,对于自己浑身青紫完全没感觉到意外。
虽然她喝酒喝多了,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他一次次逼着自己说他是好人,那画面,现在想到都忍不住想骂自己没节操!
他全身看起来都没有好人的半分模样好吗?
“醒了?那就起身去佛堂祭祖,过后入宫面见皇上和太后!”
“噢,那你转过去!”文苏抓着被子,还不太适应在他面前更衣,黎潇毅却一下欺身上来,压得她喘不上气。
“你若是再不起,可就得到中午了!”眼里的挑逗让文苏立刻推开他,麻利儿的就把衣服给穿上,他这是说她欲擒故纵吗?
到底是不是人啊,不累吗?总想着吃了她。
黎潇毅满意的看着她把衣服穿上,然后自己也快速把衣服穿好,文苏还想着伺候他更衣呢,没成想,他自行穿好了。
看出她的想法,黎潇毅眉眼弯弯,“王妃只要把为夫喂饱了就好,其他的事,有人操心!”
文苏还想顶嘴呢,就看见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几滴血就滴在帕子上,文苏立刻红了脸。
一会儿等他们出去,会有嬷嬷进来收拾房间,然后把帕子拿去宫里,算走个章程,证明王妃身子清白,入了皇族族谱,赐玉碟,文苏就正式成为了齐王王妃。
王府里没有其他女主人,那些通房什么的,多数是在边疆小商户捐款把女儿送来做人妾的,如同当初那个苗苓一样。
边疆苦寒,就算有钱也难买物资,所以黎潇毅时常为了物资亲自去寻那些当地商人,小商户会算计,想着自己女儿成了贵人妾,也好攀了关系,面子也好过很多,那时候的黎潇毅也只当是交易,收了就收了,那些女孩吃饱穿暖就不去过问了。
真正被黎潇毅宠幸过的,只有跟随黎潇毅去边疆的宫女?
柳枝榕!
比黎潇毅只小一岁,当初也是跟着逃出去的,原本失散了,后来才被人送到黎潇毅身边,黎潇毅念着情分收留了。
最难的时候,十六岁黎潇毅被人下了鹿血,是那个宫女献身才让他保住了命,后来就一直在府里伺候,下人都叫她柳主子。
文苏之前听说过,只是她很低调,没有见过,等她这次祭了祖,入宫回来,还是要和她打打交道的。
毕竟也是王爷的妾!
不是她有多大方,而是在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的,她还能撒泼打滚让她滚出去吗?况且黎潇毅也说了,是他十六岁的时候的事,她那个时候不过九岁,没有资格去说,他们的相处模式淡如水,只是一个名分而已。
上了香,黎潇毅拉着她的手跪了下去,对着牌位重重磕了三个头。
“母妃,这就是儿臣的妻,她待儿臣的心如同儿臣对她,母妃放心,儿臣与她一定会恩爱长久!”
文苏紧了紧他的手,知道瑄贵妃对他的重要性,童年亲眼看着瑄贵妃死在他的眼前,这是让他坚定意志拼搏的原因,在遇到她之前,他身上戾气太重,如今菱角磨了很多,对人和善了许多。
“母妃,儿媳文苏,拜见母妃!”没有华丽的语言,只是再次磕着头,香头烧得很好,黎潇毅的心跟着安了下来。
母妃是喜欢文苏的。
不能误了入宫的时辰,两人一路聊着出了府,王爷满脸笑意,下人们做事也是轻松,府里倒看起来一片祥和。
同一天的婚礼,黎靖岩和唐莺当然也要一同入宫,在宫门口就遇上了。
“皇叔!”
“太子!”
这是不知道何时的事,自从黎潇毅回京,黎靖岩一开始还算依靠黎潇毅,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对黎潇毅有敌意,大概就是文苏拒绝他那天开始的。
两对新人互相点头示意过后就进去了,只是文苏眼尖,瞧见了唐莺耳根下脖子处,有一个草莓红,文苏冲她眨眨眼,意思不言而喻。
唐莺明白过来后,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手不自然的佯装想要把头发放散来掩盖,可是手空空如也。
是了,她已嫁作人妇,必须要挽起妇人发髻了。
只是,文苏还是没有挽起头发,看齐王那宠溺的眼神,对比自己。
文苏是嫁给爱情,她只是嫁给了自己的幻想啊,入宫文苏都没有挽起妇人发髻,可见齐王是把她宠到了骨子里。
黎潇毅牵着她入了宫,两对新人都是一起觐见,皇上和太后都是走个面子过场,也没什么要交代的,文苏他们很快回了王府,而唐莺他们还要去凤仪宫见皇后。
刚回到王府,就接到消息,图达部落的小王爷竟然来了上京,黎潇毅面色一凛,把文苏先送了回去,刚要走,文苏立刻抓住他的袖子,不安的看着他。
“刚成亲,不是有半个月沐休吗?”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可是她总感觉不安,怕他出事。
“没事,你等我处理好这件事,沐休可以调整,到时候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黎潇毅摸摸她的脸,很是愧疚。
还要去军营商议对策,想好突发事件处理方案,要他不做,他心里也不安,只是这样对不起文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