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脖颈,衣衫,甚至染湿了胸膛,让穿在他身上如同风衣的棕色西装,变成了深棕色。
他像极了刚从前线下来的,跛了一只脚的士兵,身子还不断抽搐。
你若说这般样子应该用‘丧尸’里形容的话,是完全不对的,因为丧尸所散发出的危险程度、癫狂样子和矛盾的理智数值,都没有他高。
“总得给个理由吧…”
我认为(甚至带着些许的幻想)应该能进行谈判,即便我完全没有拿出谈判的诚意,将枪口缓缓对准他的脑部,准备随时扣动扳机倾泻子弹。
微笑男人听了我的话后,极为缓慢的,将笑容一点点的平歇,那些流出的口水就好似时光倒流一样,全部按原路返回到了他的口中,直至笑容完全消失。
但是双眼还是瞪得老大,反着昏黄的路灯灯光,额头又多了一条皱纹。
“我…理由…杀…好…”
他竟突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且身子还不断颤抖,并将所有能弯折的地方都被弯折的快要被折断一般,发出嘎嗒嘎嗒如机械运作的声音。
但也就在这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他突然回复原样,直挺挺的站立在原地。
“人呢!?”
眼睛太干了…所以我眨了一下眼,他也理所当然的消失在了视野里。
于是我又眨了一下眼,将视线移到镜片上,可无论变换什么样子的角度,却也看不见他。
“他在哪里!在哪里!?”
我逐渐不理智起来,不顾内外伤的疼痛,时刻不停的转身,移动视线…
“在哪里啊!!!!”
终于释放出来的大声吼叫,宣泄着无力和挫败,也描绘着绝望…
苍白明月散发嘲笑之光,漫天星辰诉说讥讽的含义。
风声如鹤唳…
我摇摆了一下马上分崩离析的身体,又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砰!’
“啊!啊…!啊~~~!”
手枪和镜片坠落到地上所发出的声音,都被我的撕裂的喉声所掩盖。
我把住插在咽喉处,正在被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的匕首。
痛苦的,拼命的从喉咙里去挤出代表呼救和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已经算不上声音的声音。
微笑男人跪倒在我的面前,他的腹部不断涌出暗红色的血液,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不变,甚至还透露着些许的享受。
我们两个人都抽搐着,像是被拦腰截断的无脊椎生物。
然而,终究我会死亡的几率更大。
“啊咯…咯…咯…”
我的嘴里和咽喉处随着声音的迸发而喷涌鲜血。
无法呼吸和极致的痛苦,让我的视线变得越来越黑。
“嘿…嘿嘿…”
微笑男人又笑起来。
我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迸发出最后的力量,氧气和精力,拔出匕首。
在大量的血液和氧气如决堤倒灌如气管、口腔和肺部时,我看到如海棠花烂漫的场景…被红色渲染的匕首送入了微笑男人的心脏…
随之周围的场景开始虚幻起来,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向后倒去,而男人却应该还没死…
在满天星空旋转起来,月亮坠落,所能见到的一切都变为黑暗的上一秒,我听到了枪声,刀斩肉声…
“呃呜…”
嗓子疼痛且干涩。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您醒了…”
雨化疾的脸上充斥着‘疲惫’二字,但却还在用精气神十足的语气,关切的说道:“您的嗓子受伤太严重了…且暂时不能给你喝水…”
我没有说话,但是理解所处的这番状况,于是用鼻子使劲喷出点浊气。
雨化疾明白了我的意思,道:“然而好消息还是挺多的,您的嗓子只是暂时在这段养伤的时间不能说话而已…且我们已经知道了微笑男人的来历。”
他的后半句拨动了我最敏感的神经弦。
我浑身抖动起来,气息急促,加粗。这让咽喉的伤被撕裂,让血液从嘴里涌出来。
雨化疾连忙拿出纸擦拭掉了血液,说道:“您不要过于激动,这样对伤不利…就算您不说,我也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的。”
他抿了抿嘴唇,继续道:“微笑男人是亚弗戈蒙派来的…至于目的嘛…”他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的脑子在失去最后一丝生命力后,变成了浆糊…我们也就没办法继续探查的记忆了。但幸运的是,在此状况出现的前一秒,我们还是捕捉到了一点关键情报…”
雨化疾表情凝重的说道:“您的死亡,将是一种仪式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