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六、危难中的牵挂

    武若林给父亲留下这第一份遗书之后，他第二个想到的人就是晋雯丽。对这个从十二岁时就和他生活在一起，他眼看着长大成人的美丽女孩儿，他心里有过多的牵挂和复杂的感情。应该说，武若林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小女孩儿的时候，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孩子。当然这种爱是纯净的，不含杂质和私欲的。在看到晋雯丽的第一眼，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雯丽的相貌、聪明、伶俐，一颦一笑，都让他想起自己死去多年的妹妹。十七岁那年夏天的一天，武若林从学校回到了家，看到母亲病病歪歪，形容憔悴，父亲沉默寡言衣服凄惶的样子，心里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当他问起妹妹的时候，母亲放声痛哭，昏厥了过去。父亲则是泪水横溢，急忙用手掐住母亲的人中，好不容易把母亲救醒。那天夜里，父亲把妹妹的死因和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武若林。

    一个星期前的一天，妹妹和同村的三个小朋友放了学，一起回家，突然遇到了暴雨。妹妹和三个小朋友躲在一个山崖下避过了那场暴雨。然后在河槽里行走。可是走着，走着，突若英和几个小朋友突然听到了哗哗水流声，猛然回头看的时候，发现滔滔洪水已经在紧迫在她们身后。若英大喊一声：“快跑----快上岸---”她快跑了几十步，已经爬上了河槽的高处的堤岸，但是回头看，发现另外三个比她年龄小的低年级学生还傻乎乎地顺着河槽奔跑，和水流争速度。有两个孩子被突如其来的洪水的凶猛阵势吓得不之所措，在逃生时跌跌撞撞，摔倒在沙河槽在水流的漩涡中挣扎着。见此情景，若英不顾个人安危，重新返回河槽，进入湍急的水流中，拉扯着另外两位一年级的小同学一齐上岸。在洪水冲击几个小朋友的时刻，若英一手拉着一个比她年龄小的小朋友，扯着她们奔跑靠岸，在接近一个陡峭的河岸，上岸时，两个小朋友个子矮，攀爬困难，若英就自己做梯子，用双手抱住小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半抱半抬，扶住小朋友的身体，把她们推上了岸。而正当若英准备自己上岸的时候，一个凶猛的洪水浪头盖过了若英的头顶，若英被洪水淹没了。三个小朋友安然无恙地逃过了洪水的劫难，但若英却被洪水卷走了。应该说若英是为救另两位小朋友而献出自己的生命的。

    在得知妹妹去世消息的那天，武若林痛哭流涕到深夜，一边哭一边回忆着妹妹来她家时的情景，武若林八岁上二年级的那年，他傍晚从乡村小学放学回到了家里，发现土炕上多了一个裹着襁褓的小孩子。这个小孩子脸白白白的，五官端正，鼻子嘴巴小巧玲珑，却生着一对于她的五官不大协调的毛茸茸的大眼睛。

    “妈妈，这个小孩儿是谁家的呀？”武若林问。

    “这时妈给你捡回来的一个小妹妹，将来她就是你的媳妇儿。”妈妈笑着说。

    “妈，你瞎说，到究是怎么回事？是谁家的孩子？”武若林不好意思地道。

    “真是你妈捡的，今天你妈到乡供销社的门市部去卖羊毛，供销社的老板说头天一大早在供销社门市部的门口放着一个大柳筐子，里面搁着一个小孩。里面有个纸条说，他家想要一个男孩儿，可是生了两胎，都是女孩儿，他不甘心，还想再生一胎，又怕计划生育办知道了罚款，只好忍痛把这个小女孩儿送人，希望好心人收留。这个小女孩放在供销社一天多了，也没人要，饿得哇哇直哭，供销社老板只好打开一袋奶粉用开水冲了喂这个女孩儿，他希望好心的村民们有人能收养这个女孩。说得你妈动了心，就把这个女孩儿抱回来了。今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好好的对她，要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听到了吗？”父亲说。

    “太好了，我正希望有个妹妹呢。”武若林兴奋地道。他凑近这个小女孩儿，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这个小女孩儿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就是这一笑，在一瞬间，让武若林喜欢上了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儿。武若林握住小女孩儿的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看来我儿是认下了这个小媳妇儿。”母亲继续取笑说。

    从那以后，武若林就把这个被人遗弃的小女孩儿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每天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妹妹来亲一亲，逗她玩一会儿。等妹妹到了能够自由行走的年龄，他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耍，经常把妹妹带在身边，家里有了好吃的东西，分给他一份，妹妹一份，而武若林总是舍不得吃掉自己的那一份，偷偷地留给妹妹。而妹妹也从小聪明、懂事，性格开朗，爱说爱笑，常常缠着武若林给她讲西游记、聊斋里的鬼狐神怪故事，孙悟空、猪八戒、白骨精、牛魔王、铁扇公主、二郎神、婴宁、莲香、青风、聂小倩、席方平、红玉、阿宝的故事，讲到故事里的主人公或死而复生或投胎转世的故事情节时，妹妹总要睁着大眼睛非常认真地问人死了是不是真的能投胎转生？武若林先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许能吧’‘什么叫也许？到底能还是不能？’武若林只好肯定地说：‘能。’“将来我死了也要转生。”妹妹说。

    “你想转个什么人？”武若林问。

    “我还要做你的妹妹，你投胎到谁家，我也投胎到谁家。”妹妹说。

    武若林在武若林的记忆中，兄妹俩感情深厚，相处八年多总是快快乐乐，和和睦睦，连吵架拌嘴的事情都很少发生。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谁想妹妹会死在一场可恶的暴雨洪灾之中。

    黎明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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