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桁面色虽然恢复如常了,但在旁人看不到的眼底,却依旧翻着滔天巨浪。
听到秦瑟的话,他微微一笑,扬起唇角来,“方才你说,你救的是太子,莫非太子受伤了?”
“嗯,大约是什么手足夺嫡吧,太子伤的不轻,在这江上,又没其他大夫,看到咱们这有船,他们就心存侥幸来问一问,你是知道的,我恰好会点医术,就过去看了看。”秦瑟解释道。
谢桁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救了太子也就罢了,你聪明,也看得出来,本朝太子手足五六人,夺嫡是常有的事,咱们都是平头百姓,以后还是离他们远一些吧。”
听着谢桁温声劝诫,秦瑟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装作温顺的点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吧,仅此一次。”
谢桁面色才松弛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秦瑟的额角,问道:“还头晕吗?”
秦瑟嗯了一声,“有一点。”
“那你休息休息,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治疗晕船的药,给你煮一些来。”谢桁声音愈发温柔,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家长,把秦瑟当成了小孩子。
秦瑟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谢桁拉着她,让她坐到了床边,才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秦瑟面上羞涩的笑便淡了下来,谢桁的表现太反常了。
尤其是听见她救的是太子,那神情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忌讳和一些她看不懂的深色,这可不简单是被她救了太子这句话给惊到了。
谢桁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
谢桁出了船舱,面色冷了下来,他转身去了船舱后面的无人之地,旋即从袖中抽出一小块类似于贝壳之类的东西,他用力一捏,那贝壳就化为了齑粉。
粉末却没有落在甲板上,而是亮晶晶地飘向了空中,像是加了特效似的。
很快,便有一道幽暗的声音,落在了谢桁的面前。
“少主。”那人通体漆黑,看不出是人还是什么来,声音更是难以辨识男女,只身跪在了谢桁面前。
谢桁声音沉沉如古井之水,不见往日的少年稚嫩,“太子在这江上?谁动的手?”
“回少主的话,太子被赵王追杀,确实在这江上,伤势颇重。”黑影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不过经过那位姑娘的救治,如今保住了命。”
谢桁蹙眉,“赵王那边得到了消息?”
“知道太子躲过一劫,赵王那边不甘心,已经派了人,在下一程拦截斩杀。”黑影回答道。
谢桁:“他们之间的恩怨,与我们无关,不必去管,但不能让他们在我们面前闹事。”
黑影应了一声,“是,属下明白。”
“下去吧。”谢桁一摆手,气息凛冽,仿佛一道厉鬼,或是浑身浴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满身戾气,不复往常少年淡漠之色。
黑影气息一抖,身子一闪,便如一道光似的,消失在船上,落入水中。
谢桁在后甲板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去了下舱的厨房,向船老大要了一包止晕的药材,熬煮成汤,送去了秦瑟的舱房里。
要煎药费了点时间,谢桁进来时,秦瑟已经睡着了。
听到了脚步声,她才略略睁开眼,发现是谢桁,她翻了个身,面朝外侧躺着,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才回来?”
“去煎了点药,哪有那么快的?”谢桁端着药走过来,坐在床边,温声:“起来,喝了汤药再睡,这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可以止晕的汤药,没那么苦,喝了会舒服点。”
知道她一向怕苦,谢桁特意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