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府和张半仙跟着秦瑟出来,绕过了静思堂外的小道,往外头的园子里去。
看着静思堂被远远甩在身后,徐知府压低声音,询问道:“姑娘明明看出来,那竞秀满口谎言,根本不会什么玄门测算之术,为人合婚一事,必定是假的,姑娘为何不拆穿她?”
“当着庵堂众人的面,若无确实的证据,也只是我们的推断,她总有话可辩驳,说了也是无益,不过……”
秦瑟话音顿了一下,摸着下巴笑了笑,随后朝张半仙勾了勾手指。
张半仙凑了过来,“师父?”
秦瑟吩咐道:“你悄悄地去北边厢房看一看,去盯着那个竞秀,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张半仙应了一声,便朝着北边的院子去了。
徐知府讶异,“姑娘让他去盯着竞秀,是何意?”
“我怀疑竞秀背后还有他人。”秦瑟道:“大人方才没看出来吗,那竞秀连个生辰八字都说不清,也并无玄学测算之能,此人又怎么能断定出来,俞柳儿是全阴命格?这只能说明,她背后还有能人,那个人才是真正精通玄学之术的人。”
徐知府捋着胡子默默片刻,忽然反应过来,抬头望着秦瑟,惊声道:“所以姑娘没有拆穿竞秀,反而步步紧逼,是为了让竞秀心急,引出她身后的人?这是,欲擒故纵?”
秦瑟笑:“差不多吧,你要是当成打草惊蛇,也行。”
徐知府蹙眉,“何解?”
“竞秀知道自己实力不高,但名声在外,往常她随意忽悠两句,大家便也信了,可今日我步步紧逼,你又是知府来办案的,竞秀心里必定有些害怕,这人一害怕,就容易去找自己的靠山缓解一二。”秦瑟意味深长地一笑。
徐知府了然,大赞:“姑娘果然玲珑心窍!”
秦瑟抿唇笑道:“大人就别夸我了,倒是大人反应快,一直在配合我。”
徐知府讪笑:“方才姑娘突然唤我父亲,我还是吓了一跳的,只是觉着姑娘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才在一旁协助。”
“这就好了,眼下就等着竞秀那边给消息了。”秦瑟往院子里走着,像是真的要闲逛似的
徐知府跟在她身后,却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竞秀并未去找她身后之人呢?”
“那也不怕,左右我们今晚不是要留宿庵堂吗,总有办法让她显形的。”秦瑟俯身,从旁边的树上,摘了一朵红花下来,忽而问道:“大人看这花,好看吗?”
徐知府愣了一下,“好看。”旋即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以,姑娘方才开口要留宿,也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秦瑟却没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花。
徐知府捋着胡子,在心里啧了一声,只能说,这位不亏是秦大人的女儿,与秦大人一般,都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
与此同时。
张半仙按照秦瑟的话,循着方向,去了靠近北边的厢房,这是一处客院,本来就是之前的庵堂留下来待客的地方。
这庵堂虽然破败,原静住持也没钱修整,但起初这庵堂的占地范围,却是不小的,各种客院、斋堂、供香客清修的地方,都是应有尽有的。
在战火中,也没毁去多少,原静住持就让人加以打扫,便能用了。
张半仙过来时,果然瞧见竞言和竞秀在院内打扫,见到这情况,他往旁边躲了躲,在暗处盯着竞秀。
竞秀沉着脸,面上的柔色不见了,只剩下一丝烦躁和紧张,人看着也有些凶巴巴的,她眼神慌乱,不知道在想什么,做起事来,也不能尽心。
竞言看出来她的异样,便笑着戳了戳她的胳膊,“我的好姐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竞秀扯了一下唇角,“没,没什么,只是方才在静思堂,被那千金小姐问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