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赶回去,如果老爹真的已经到了最终时刻,那也要见到最后一面,否则为人子的李存勖一定会抱憾终身。至于王位什么的对于他而言真的算不得什么,即便被四叔抢走又如何,大不了拉上狼牙都进山打游击,换成种田流一下又能水上好几章......不对,是好几年、好几年呢。
一路上先后又有数批老鸦儿军和特勤团的小队加入进来,到了忻州的时候人数已经增加到了两百多人,这里已经进了河东的腹地,距离晋阳也就大半日的路程,李存勖当即决定歇人不歇马,天黑之前赶到晋阳。
于是大家一路的狂奔,当天下午就遥遥望见的晋阳的城门。到了这里李存勖渐渐放缓了马速,他不知道进城后迎接他的是什么,同样也不敢去想。
“校长....您.....”,史建瑭从后面赶了上来,冲着李存勖一阵的支支吾吾。“啥事,有屁快放!”,李存勖突然莫名其妙的暴躁了起来,眼看着就快到了,这个家伙还在那里唧唧歪歪的........。
“校长,您最好....最好.....,这个,有点准备”。此时刘知远也纵马上前,十分“含蓄”的提醒了一下李存勖。
对于这些学生李存勖实在是太了解了,此刻一向沉稳、干练的刘知远突然吞吞吐吐起来,这让他的心里顿时腾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以史建瑭的目力应该早就看到了城头的景象,如果有异常却又不敢跟李存勖说的话,那他就只能先告诉刘知远了。
“你看到了什么?”,李存勖恶狠狠的看着史建瑭,后者被他瞪得脸色煞白,嘴唇不由得一阵的哆嗦,但话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李存勖见他如此心中更是大急,索性抽出千里镜向着城头望去,只看了一眼便张大了嘴巴,手一松千里镜掉落在了马下。此刻镜中的晋阳城头已是一片缟素,白茫茫的一片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校长,您先别急,也许不是您想的......”,刘知远话未说完,就见李存勖一夹马腹,手中连连挥动马鞭,向着晋阳就冲了过去,众人一见也慌了神,急忙都催动坐骑追了上去。
此刻的李存勖脑中一片的空白,剩下的就只有暴躁老爹的一怒一笑。“不应该的、不应该的,老爹今年才五十二岁,怎么会.....也可能是四叔.....”,他一路的恍惚外加胡思乱想,怎样冲进城门洞的他都不知道,只知不停的策马狂奔。
等纵马拐上王府前面的府前大街后,眼前的景象刺激得他双目圆睁,仿佛随时都等瞪出血来。只见往日鳞次栉比的店铺,如今都统一换成上了白布,把整条街装扮得如同冰雪大世界一般。
稍一愣神李存勖就到了王府门前,他一带缰绳胯下的坐骑人立而起,还不等前蹄落地李存勖就从马上滚落下来,慌得门口身穿孝服的护卫赶紧上前,将他从地上搀起。
极度的悲伤使得李存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一把推开搀扶他的护卫,回手就将外套撕了下来,然后一伸手道:“拿来”。这时站在大门负责迎宾的王府管事很是见机,急忙从门房拿出一套孝服递了过去。
李存勖接过孝服看也不看,一边往里面快步疾走,一边将孝服胡乱的套在身上,等走到停灵的银安殿外,望着银装素裹的大殿,一路上积攒的焦急、忧虑、悲伤,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先是闭上眼睛好像是在憋气,随即噗通一声跪在了殿外,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肺里一般,非要用尽全力才能挤出来,“爹.......”,一声非人非兽的嘶吼,将大殿屋顶上的鸟雀惊得四下乱飞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