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新郎之弟不得说话。此习俗谓之“踩门”。踩门之后,新人方可出门。
段景却不离去,欲言又止。
段有问道:“有事?”
段景说:“有哥,出事了,玲儿不见了!”
段有头皮倏地一紧,猛地抓了段景肩膀:“你说甚么!”
绿儿也紧张地望着段景:“玲儿不见了?”
段景说:“玲儿夜间被人挟持了,歹人是从地道走的。我父与盛先生、朱元、姚仁、石开、陈忠几人已出门找寻,估计是被沮渠政理绑走了。”
“一定是这个恶贼!”段有大声而道,气冲斗牛。陈积、陈聚、汤黑子等人闻声而来,段有喝道,“陈积,你几人护好绿儿,我去救玲儿,灭了沮渠政理这个恶贼!”说着飞也似出了门。
刚出府门,陈常迎面奔来,手拿一木片,说:“师父,去雷台!”说着将手中木片递于段有,“方才有一人骑马而来,给了我这一木片,掉头就走了。”
只见那木片上写有几字:欲找段玲一人到雷台。
雷台位于凉州城北门外一里,夯土筑成,台高五丈,阔三十余丈,巍巍而立。台周有大湖,湖水清冽,绿草茵茵。
段有赶到时,但见台上有百十号兵士持枪而立,另有十余兵士忙忙碌碌,却是在台上挖掘什么。台下一低矮小屋旁,一人正不停顿首,连声哀告:“太子,勿扰我主亡灵,勿扰我主亡灵!”
段有飞身上台,一掌拍飞两名阻挡兵士,喝道:“沮渠政理何在?”喝问间见台上挖有一洞,洞口堆放金铜冥器若干,却是一帮摸金兵在明目张胆盗墓。
就听前方一木棚中传出一阵爽朗
大笑,一人说道:“段帮主来得真及时,请进棚说话。”正是沮渠政理。
段有冲进棚中,却见棚中数张大几,几上堆满冥器,只沮渠政理一人,正自欣赏冥器。段有径直过去,一把揪住沮渠政理衣领,将其庞大身躯提于空中,叱道:“沮渠政理,玲儿何在?你为何要挟持她!”
沮渠政理脸憋得通红,却不慌张。段有知他有恃无恐,只得将他往地上一顿,放了他。玲儿安危胜于一切,不能意气用事。
沮渠政理吁口长气,慢条斯理道:“段帮主,令妹无羔,你大可放心,本太子请令妹到府中,实属无奈之举,还请包涵。”
段有听他这般说,心内稍安,说道:“沮渠政理,你且听好,玲儿若少了一根头发,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说着欲拽他去见玲儿。
沮渠政理忙道:“段帮主且慢,我只看你手中一样物什,看后,我亲自送令妹到贵府,并向你及令妹陪罪,这些器物,一并送于你。”
段有啍一声,问道:“你要看何物直言,何必使如此下作手段?”
“怕你舍不得。”沮渠政理忽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继、绝、环!”
段有一怔,说道:“此物乃是东晋所设骗局,我帮中兄弟已传遍天下,你难道不知?”
“当然知道。”沮渠政理说,“无风不起浪,我看一眼便知真假。若此事不假,我北凉得此后,当可雄睨天下,段帮主,你身为北凉子民,理应为国岀力,是也不是?”
段有冷笑着,从怀中摸出两块玉佩,衔接一起,扔于沮渠政理。
沮渠政理双手捧着玉珏,欣喜若狂,瞅了一阵,说:“原来如此!”比划一番,问道,“还有三块,何在?”
“我这儿有一块!”就听门外一人接声,拓跋嗣、李歆、拓跋雷云、索苞四人入内。拓跋嗣手举一块玉佩,递于段有,说,“本欲昨日交于你的,没顾上。我听到散花乐后,问了父王,父王又问了华伯,此物确是东晋骗局。华伯如实说后,便失踪了,后来在长安找到了他尸体,他……自杀了,在其四兄弟坟前。”
段有唏嘘间,将第三块玉佩与前两块衔接一起,向沮渠政理说:“还有一块在玲儿手上,今日便让你看个够,走,去见玲儿!”
沮渠政理却不走,眼珠一转,说道:“你莫不是拿假的糊弄本太子?段有,你身为北凉子民,却勾连北魏、西凉两国蒙混于我,你可知罪!”
段有“啪——”地一个嘴巴甩去,沮渠政理“哇——”地叫了声,就见门外冲进二十余名大汉,个个手持钢刀,将段有五人团团围住。
就见索苞与拓跋雷云对望一眼,两人哈哈大笑间,身形已动,一阵噼噼啪啪响过后,二十余名大汉皆已萎顿倒地。只听外面呼声四起,百余兵士张弓搭箭,围了木棚。
段有将沮渠政理小鸡般提起,径直出门。沮渠政理脸色煞白,急呼道:“别放箭,别放箭,快快让路,段帮主,你放了我,我随你去见令妹便是。”(到纵横中文网看正版《继绝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