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坡脚乞丐亦是惊喜,慌忙拜见。他原来是江陵分舵主路不平。
阳西喜道:“帮主来了,石长老、陈大哥他们就有救了!”
段有疑道:“石开长老,陈积他们,他们咋了?”
一月前,石开、陈积、陈聚、陈保四人与姚仁、姚无敌、姚万敌三人分作两路,分赴晋地、秦地寻名医,石开四人应是到了晋地,想不到在此有了他们消息。
阳西说道:“十日前,石长老、陈大哥他们来到襄阳,说是要找寻能治眼疾的郎中。在襄阳住了一晚,便向南来江陵,说江陵是大城市,有名医。五日前,路舵主忽派人来襄阳,说石长老、陈大哥他们被官府抓进了大牢,我便带了三十个身手好的兄弟前来,打算与江陵分舵的兄弟们一起解救。”
一听此言,段有心一沉,问:“官府为何抓石长老他们?”
路不平说道:“官府说是石长老他们杀了阮大老爷一家九十口人,我们不相信,但又见不着石长老他们。”
阮大老爷,莫不是害死红瑛母亲的那家?一问,地方果然是。段有不再言语,与公孙娥、段玲走进屋内。问了路不平有关蔺青之事,路不平一概不知,说他已在此废院住了近二十年,从未听说过有个名叫蔺青的女人,周围邻居早已换了两三茬。这二十年来,也从未有人来说是这房子的主人。
为段玲换好膏药,段有做了安排:他与路不平去探牢,两人去阮家周围打听九十口人被杀详情,公孙娥与阳西带十人守家,其余人两人一组,四处打听一位名叫蔺青的婆婆,及一位左手只有拇指、食指与中指、名叫慕容华的老者。
安排妥当,段有即与路不平出了门。
阮家一家九十口人被杀,可能与石开四人有牵扯。许是阮家买通了官府,放了害死红瑛母亲的“一撮毛”等几个恶棍,阮家又惹恼了石开,一怒之下,石开等人方杀人除恶。石开仗义豪爽,表里如一,性子火爆,嫉恶如仇,但绝不会滥杀无辜,不可能屠户。
段有想,先救出石开他们,问明情况。天大的事,必有天大的缘由。若是由官府处置,必是不问青红皂白,四人一律处斩。
江陵城分为三层,外面是水城,中间是砖城,里面是土城,流水巷十一号处于中间偏外。段有与路不平便走便观察地形,半个时辰后,到了大牢门口。
牢头是一个金鱼眼、满面油光的壮汉,翘着二郎腿坐于那里。路不平上前,恭敬而道:“官爷,我们探视石开、陈积、陈聚、陈保四人,请行个方便,允诺则个。”
牢头瞪眼审视了一番路不平,又瞧了瞧段有,鼻腔里冷哼了一声,不再理睬两人。
段有心中冷笑,从怀中摸出几个铜钱,牢头见了,两眼放光,接了钱,满面堆笑,说:“石开几人,昨日已被人接走了。”
“被人接走了?”段有问,“何人接走的,接往何处?”
那牢头望了一眼段有腰间,抱臂仰头,只是不说。
段有只得再给了他铜钱。
牢头方说:“是两个人接走的,接往何处不知。”
“那两人是何人,长甚么样子?”
那牢头又抱臂仰头,继尔努嘴
吹起了口哨。
段有攥了拳头伸过去,说:“官爷,这是一点金子。”
牢头一听,倏地转头伸手,说:“叟叟先生耄道士,师公子门上狗饿死,早这样多好......啊吆吆......哎呀呀......好汉饶命,大爷饶命!”
乃是段有一把扣住了其手腕,使了四分力,牢头业已疼得冒汗,却又不敢大声叫唤。
牢头遂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说是两个长相奇特之人吆了马车,来接走了石开、陈积、陈聚、陈保四人,那两人一个鼻孔朝天,一个两耳垂肩,操外地口音。两人由太守老爷陪着,大摇大摆而来,大摇大摆而去。
段有又问了一阵,见牢头再提供不出甚么,便前往太守府。
伺机见了太守,段有如法炮制,问出了一点线索。说那两人是拿了刘裕将军手谕而来,他便赶快放了人,至于两人是何人,除了长相奇特、操外地口音之外,太守也是一无所知。
刘裕救了石开等四人?
段有与刘裕,近一年前于此地牛牧寺见过一面,尽管相互佩服,但尚未达到如此交情:主动救对方兄弟。
也许是姚仁听到消息,去建业见了刘裕?
那......若是慕容昔的人呢?
段有心内突地一下。
刘裕放了慕容昔,说明双方已达成某种默契。若真是慕容昔派人来接走石开四人,则大是不妙,石开一心要杀了慕容昔,慕容昔岂能放过他!
段有加快脚步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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