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腥红。
血液敲打着地面,狼嚎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地狱里的恶魔发出的声音一样,让她觉得恐惧。
夏阮握住衣襟的手又紧了紧,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当初不应该让艾叶独自一个人去那种地方,若是她不让艾叶去的话,那么艾叶现在就不会死的那么惨烈。连尸首都不曾留下,夏阮身子颤抖的厉害,怎么样也压抑不住心里汹涌的情绪。
杜兰紧紧的握住了夏阮的双手“夫人,艾叶不会有事的,这只是一个梦。你忘记了吗?艾叶时常说,她从下在乡下长大,跑的比谁都快,身子比谁都强壮。夫人,你别担心了。那些人,一定不会追上艾叶的。”
夏阮的眼瞳变的很深很黑,像是挂了霜雪的嘴角,也越闭越紧。
她的指尖依旧颤抖的厉害。
若真的是梦的话,为何她会觉得那么真实。血的腥味依旧在鼻翼之间,她还记得艾叶躺在血泊里的样子,是那么的无助。可是她只能站在一边,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的看着。
夏阮觉得头疼的厉害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应该听庄子上的那几个婆子忽悠,就擅自带着夫人你出来摘菜。”杜兰眼眶红了起来,若不是她执意要出来摘菜,那么显然和艾叶便也不会跟着走出来。只要他们不离开宅子,这件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杜兰越想越难受,然后狠狠的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她用的力气极大,面颊很快便红肿了起来。
夏阮抓住了杜兰的手“这不怪你。”
这件事情,怪不得杜兰。
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做之前也会思虑很久。可是现在,她却没想到还是进了别人的陷阱。
这件事情会是谁做的,她心里多少有些清楚了。
但是越是清楚,才越觉得痛心。
她认为自己嫁进南萧,从未做过让那个人不满意的事情。可是那个人,总是觉得她不好,无论她做的多好都不会满意。所以这次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庄子上的下人,都是林家的老人。
能在顷刻之间,将这些老人调走,将大门关上的人,除了那个人,又会有谁?
她要怎么防,也是防不住的。
夏阮忍不住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她从前还以为来庄子上,只是为了见见萧意雪。不止她这样想,连她的丈夫也是这样想的。临行的时候,丈夫还叮嘱她:“四姐现在没了心智,你要小心一些。”
她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丈夫眼里的宠溺,和温柔的言语。
可是这些,或许来日都再也见不到了。
“杜兰,这件事情不怪你。”夏阮等杜兰冷静了一些才和她说“有些事情,不是防着,便能防到的。尤其是这种,防不胜防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现在,我们要想着怎么办,而不是责备自己。”
杜兰哭的厉害,眼泪打湿了夏阮的手心。
手心传来眼泪的温度,让夏阮觉得滚烫,她伸出手将杜兰的眼泪擦掉,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怪不得杜兰。
杜兰抽泣着“夫人,奴婢会保护好你的,奴婢一定会做到。”
夏阮不怀疑杜兰的话,昔日,柳昌元落难成那样,杜兰和杜若两个瘦小的姑娘,硬是将他的尸首送回了老家。
对于杜兰,她没有一丝的不信任。
屋子里的烛光很暗,这劣质的烛火染起来的时候,让周围的空气变的有些浑浊,带着一种霉味。夏阮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然后撇过头去。
这烟味,太难闻了,也太呛人了。
和马车上的装饰想比,这个小山村,还有这个小院子都有些偏僻又荒芜。她睡的这张榻,还是临时从其他地方搬进来的。上次的霉味很重,似乎还有一些小虫子,咬的她一直休息不好。
夏阮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在马车上是时间太长了,而且她根本不敢去挑起车帘。她若是一激怒那些人,怕是也会和杜兰一样被人打晕。
她不能冒这样的风险,如今她不再是一个人了,还要照顾自己的孩子。
“咳咳”烛火越烧越旺,空气也越来越浑浊,夏阮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杜兰也意识到这点,她赶紧去熄灭了蜡烛,然后借着月光走回夏阮的身边。
夏阮握住了杜兰的双手,却不想杜兰的双手比她还冰凉,像是千年的玄冰一样。她下意识就掀开了被窝,对着杜兰说:“进来,陪我睡会。”
杜兰摇头“夫人,这是乱了规矩,奴婢不敢。”
“陪我说会话。”夏阮想起那些黑衣人执意要带着杜兰,便略微觉得有些奇怪“有些事情我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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