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倾诉格外凄凄。
近处,是那蒲公英被刻意放大的植株苍老如树,泪迹斑驳;远处,有长河逶迤,瞧不见源头与尽处。
二子三女,如今便唯有待嫁的两个还留在自己身旁。大约也只是暂时之举,以后也不晓得要飞往何处。
一个一个的儿女都会如那些蒲公英的小伞,成熟之后便会扎根在远方。纵然满腹思念,也唯有书信系情。
本来慕容泠本性洒脱,并不是那般伤春悲秋的人。奈何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这兄妹三人又同时身陷江阴帮的势力圈里,怎不教她一颗心如在沸水里滚过,每日都说不出的煎熬。
丈夫日夜操劳,额上的抬头纹又添了几根,全落在慕容泠眼中。
岂不知为着亲弟弟这来之不易的江山,丈夫付出几多辛劳,慕容泠哪里舍得再为他添乱?只是纵然嘴上不说,她又如何不知道江阴那边形势不容乐观?
乱花渐欲迷人眼。瞧着信匣子里攒得厚厚的家书,全是女儿亲笔书就。一纸纸的花团锦簇,慕容泠却无法相信那一派欢乐祥和的东西。
怕拖了丈夫后腿,有再多的担心,慕容泠也咬紧牙关咽到肚子里,只偶尔去楚皇后或者慕容薇那里打探些消息。
近几个月来,她殚精竭虑,暗地里不知操了多少心。
依着陈欣华的叙述,她与两位兄长如今离得近便,彼此更能互相照应。
有了做官的兄长撑腰,更有慕容薇前番驾临扬州时那番虚虚实实的敲打,如今的陈欣华在崔府里把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在外头是扬州郡守夫人的坐上宾,每有官府家眷的大小宴会,郡守夫人都会请她一起出席。在家里,太夫人与太太都高看一眼,连往日眼高于顶的粘亦纤也甘愿退让三分,如今妯娌和睦,里里外外以长嫂为尊。
因两位兄长身居官位有所忌讳,除却报平安的家书,显少与父亲私下通信。陈欣华却不受这些约束,她的家书隔三差五便有一封。
有了夏钰之的关照,又有扬州郡守大人的一路绿灯,普通的家书走得全是五百里家急的官府通道,不过几日便能递到陈如峻的手中。
由陈欣华的家书里,可以看出她十分的闲适。
除去崔府里的大小琐事,便是郡守夫人的赏花会、康家太夫人的寿辰、胡家小少爷的满月宴等等,全是官宦人家的纸醉金迷。
满纸扬扬洒洒的信里头,都是些内宅里头的家长里短,摆不上台面。
陈欣华掌着中馈,还会时不时向母亲讨教些御下之术。再提及如今在崔府里的如鱼得水,有几次还说到与粘亦纤的友好,求父亲对她的姑丈代为关照。
陈如峻将女儿的家书交给慕容泠,慕容泠都是一笑了之。
自家女儿是如何的性情,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且不说与粘亦纤真正的私交如何,便是这对妯娌真成了手帕交,女儿也不会糊涂到把私下的情谊与官场的运作放在一处,又如何肯开口求父亲的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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