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选择

道自己是怎么了，做律师这几年来，思维一向敏捷的他那一刻居然没法做出任何的思考与判断，最后只是本能地顺从心里的想法，然后一整个晚上他就像个跟踪狂一样开车偷偷跟在女人身后。

    徐韦森开车尾随跟了周楠一路，看着她熟练地在路边水果摊上跟老板讨价还价，看着刚在大厅对着他还怯生生的小男孩紧紧地牵着她的手，眷恋地依偎在她身旁，却没注意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何眉头微微紧蹙。

    说到底，这样的周楠对徐韦森来说无疑是陌生的，即使这八年来，他不曾用心想起记忆中女孩的模样，却也记得脑海里唯一残留的女孩印象就是那抹瘦小的身影，什么时候，她的瘦弱肩膀已经可以负担起生活给予的重担，而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让孩子依靠的坚强女人。

    内心怀着这样或那样的疑惑，徐韦森鬼使神差般地跟着周楠来到她住的小区，隔着车窗看着她牵着男孩走进楼道，过了一会儿，三楼一处刚还黑着的窗户亮起灯，车内的徐韦森抬头望着那抹光亮，想要探究自己今夜这失常的行为举止，脑子却像短路一样，空白一片。

    黑暗中的男人静坐在驾驶座上，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穿插而过，他试图为自己为今夜的反常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最终也只是得出一个勉强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结论，从再见她的那一刻开始他想确认的或许不过是她过得好不好而已。

    男人或许无情却不至于忘恩负义，毕竟当年自己无家可归时是林萍带他回家给了他一个安身之所，更何况母女俩还悉心照顾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对于当年的这个所谓的恩人，他却在林萍生死存亡之际没能及时伸出援手，让周楠失去了至亲的人，徐韦森知道周楠心里或多或少都该是恨他怨他的，以至于才在灵堂上对他说出今生再不相见的那番话。

    就像当年的女孩说的，徐韦森也以为这本将是两人最终的结局，没有留恋没有交集，在各自的人生轨迹上继续自己的生活，他甚至已经做好这辈子再不与她相遇的准备，然而当这一既定事实忽然被突如其来的重逢打破，现实再次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此刻的他正是被这种意外搞得不知所措，当下也只是有些迷惑着该怎么做，该做些什么，想了许久却依旧没想出一个实际可行的对策，就这样灰心地驾车离去。

    回到庄家，面对庄永华夫妇俩人的关心询问，徐韦森也只是敷衍几句了事，浑浑噩噩地回到客房，一进门连衣服都没换闷头就倒在床上。他将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疲惫地闭上眼睛，心里忽然有些庆幸，两人的重逢是单方面的，他躲在黑暗中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自己的失态与不冷静并没有让对方看到，总的来说自己还不至于处于被动的状态。

    不用当面对着自己心怀一丝愧疚的周楠，徐韦森在冷静之余还可以有时间去思考和安排与周楠下一次的正式见面，他也意识到此刻摆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一道简单的二选一的选择题，一是就当今夜的事没发生过，他继续做他风风光光的大律师，他与她会平行着擦肩而过，过往的一切都将随风而逝；二是选择与她正式地见上一面，事情的发展也将不再受他控制，再那之后会发生的一切都将是未知。

    整整一夜徐韦森都没睡踏实，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倒腾一夜也没让自己彻底睡着，最后天快亮了才浅眠了一会儿，再然后男人有史以来第一次工作迟到的经历就这么贡献了出去。

    徐韦森在办公室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今天却例外地没有加班，到了下班的时间点准时走人，经过一楼大厅的时候脚步稍缓，放眼望去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尽是些身着职业套装的工作人员，昨晚那抹熟悉的背影也像一场梦一样，天亮了梦醒了，一切都似乎回到了原点，停留片刻男人就心情复杂地驱车回了半山别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