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去少林?”厉之华道:“正是。否则来不及。”屠破刀道:“我随你一起去。”厉之华摇头道:“不必。他们也没啥了不起,何况还有少林几大高僧,再说这千余众没人号领,途中生出乱子来却为妙。屠破刀迟疑片刻道:“也好,不过你千万保重,因为对方也非寻常人物。”厉之华感激道:“多谢四哥。三年前小弟曾领教过他们,心里有底,你们放心就是。”
当下又叫来几位帮主,将事情也向他们说了,众人也只得赞同。
翌日清晨,群雄无需人叫,早被冻醒,个个哈手跺脚,骂声不绝。稍后蜂拥六安城里,寻酒驱寒,混乱一片。店人只道此众昨晚离去,不期今早复至,眼瞧着群豪砸酝摔凳,鸡犬被惊得仓皇窜遁,个个吓得骨软难移,若逢兵灾似的,哪敢言语半声。有的群豪喝过酒,好歹还撂下三钱二两,有的干脆直接走人或把酒酝踢碎取乐。众人心均有理:反正老子是助官兵杀敌来的,别说喝酝酒,就是宰掉两人,也应无过。
厉之华见屠破刀也掺杂其间喝呼罗唣,中苦笑不迭,暗想:“将来中武盟若展成这般,非易名为‘打砸抢联盟会’不可,若传到师父耳里,自己必受重责。群雄孟浪野莽,敝屣人世文礼,日后需订严令拘制,否则群雄日益多聚,鱼龙混杂,到时必会尾大难调,乱成一团。”
想毕,便叫来屠破刀和几位群豪头领,向他们抱怨一阵。众人甚愧,遂四散喝止群豪收粗敛野。时不甚久,果然平静许多。
朱淑真、楚楚、阮金凤、小红四人一早起身,洗漱完毕,坐在房间等得不耐烦,正欲离开客栈,厉之华却登楼进入房来。小红怨声道:“厉公子怎早不回来,我们几位肚子可被饿瘪了,若再迟来片刻,后果不堪设想。”
厉之华笑道:“你们身上带着数千两银子,如被饿坏,才是天下第一等奇闻呢。”小红撇嘴道:“可惜我们都是管家,你老员外不吭一声,谁敢动它分文。”厉之华道:“不说你三位,而这位阮长老可是腰缠万贯的大富婆,浑身上下少说亦值上千两银子。”阮金凤笑啐道:“这话是啥意思?甚么浑身上下可值上千两银子?”厉之华呵呵一笑道:“真对不起,我是说你最有钱,光身上东西就可值上千两银子。”
阮金凤笑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真坏死了,谁才光身上东西可值上千两银子?你才应把浑身上下的衣服脱掉去卖它……”一言不了,却格格笑出声来。厉之华笑道:“这又算个什么,只恐你们吝啬。”几人不解,楚楚笑问道:“此言何意?”厉之华道:“除你几人外,天下女子都应是瞎子。否则,岂不要大吝大啬乎?”朱淑真、阮金凤、楚楚三人羞笑道:“跟谁学得越来越不正经,你瞧把人家都羞成啥了?”但见小红羞得早已转过身子,厉之华窘歉,继又遁词道:“你们别开玩笑了,快些随我赶路,带你们去个地方游赏几日。”
几人笑着随他下楼。结过帐,牵马出外,楚楚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厉之华道:“先上马再说。”四人又见他此时面色严肃,情知必有其它要事。上了马后,朱淑真问道:“他们那些人都一起去么?”厉之华道:“他们都回屠门山庄,咱们则去少林。”四人讶道:“去少林?去那干什么?”厉之华道:“听说三仙会那三个妖徒欲去扫灭少林,他们所延之途,狂凶无忌,无数武林之士惨遭其泯,三孽不除,永是江湖大患。这次去铲除他们,亦算为报我三年前的那场仇恨。”
阮金凤听了心中一凛,自然想起三年前在悬天峰的那场激战来,不由颤道:“就我们五人去么?”厉之华见她目露关切和恐惶,微微一笑道:“嫌人多么?”阮金凤似愠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三个恶人武功不逊我们教主,况且咱也都领教过的。”
厉之华异道:“我们的教主?我们教主是哪位?”阮金凤嗔道:“你这人咋好歹不知?”厉之华顿敛笑颜,哼地冷声道:“我难道还是三年前的厉之华么?那时我只学了师父十之二三的武功,本门功法才初具小成,谈不上是名高手,而现在我已将本门功法修至上乘,况又得了另几项神功。今非昔比,便是此喻!别说区区三个妖徒,即三十个、三百个,在我眼里亦不过一片微尘而已!这并非骄傲,如要骄傲天下唯我和师父二人才可骄傲,才可傲睨武林!”
几人见他言谈逾乎些轻狂到疯狂,长时以来,倒为仅见,当下不再作声。